颜神佑着这样的“战报”,简直无话可说。3864638646除了说赵忠真是猪队友之外,她也说不出旁的话来了。先是把自己的人抢了一回,接着是在需要安抚的时候把人家首领给剁碎了。
你哪怕一刀砍了他的头呢都没这拉仇恨的。
现在好了,金井栏原本腿都抖了,该跑路了,赵忠一出手,金井栏从腿抖变成抖了起来。周围的“反贼”开始串连起来,结成了攻守同盟,死也不能落到赵忠手里呀
老先生,上一次是他力推的赵忠,坑了赵忠一把大的,这一回,他要不落井下石才怪了呢。
冀州是传统的重地,租赋的份额也高,今年来是要全泡汤了。据说,当地豪杰也据坞堡自守,倒是在小范围内维持住了秩序,但是想让他们再缴税,那也是根本不能够的事情了。
无言地放下邸报,颜神佑果断闭嘴了。
丁号不在,卢慎便道“冀州离本地颇远,乱也乱不到咱们这里,还是春耕要紧。冀州不过日子了,昂州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方章随即随和“正是”方章颇有自知之明,和一些非正常的人类混在一起久了,他整个人越发地踏实了起来。昂州之外的事情,他纵是不惯也是管不了的。以他没有家世没有后台的出身,能混到现在的位置,他是相当珍惜的,更想多做点实事。可不想昂州因为多管闲事,最后连底子都保不住。
颜肃之叹了一口气“只作不知吧。”
古工曹道“不要上个贺表么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上一做的。”
颜神佑满头黑线,心说,喂,你说得太直白了
颜肃之道“上个的贺表这快要把反贼逼成一伙的了大乱就要来了,有何可贺”贺表上了,就是智商欠费的黑历史了。颜肃之一甩袖子,当场决定,巡视的事情一天也不耽误,按行程走人
临行前,方章却来求见。
颜肃之对方章还是颇为信任且欣赏的,能力大小且不说,有自知之明且踏实肯干的人,哪个老板都不讨厌。
方章却有些局促,还没说话,先喝了三四次水。他自己还不觉得,以为自己已经很镇定了。颜肃之颇为好笑,却也不难为他“方郎有何难为事”
方章鼓起了勇气,问颜肃之道“使君还记得当年的甘令么”
颜肃之惊讶道“自然是记得的,怎么他有什么事么”
既开了头,方章便镇定了下来,对颜肃之道“并不是,是下官的一点小心思。下官原是一介布衣,不过粗识几个字而已,蒙甘令提携,做一县内主簿。能有今日,是使君之恩,却也不敢忘甘令之德。甘令为人,您是知道的,再实在不过的一个人,也不狂言,也不诈语,又踏实肯干的。如今外面世道着要乱了起来,他在外面,下官实是担心的。不知,使君可否收容甘令”
颜肃之道“甘令不是调走了么也未尝听说他去职还乡,他如今是朝廷命官,如何请得来他若肯来,我自是求之不得”
方章有些为难地道“因见诸同僚皆要搬娶家眷过来,不免想到甘令,甘令又确是确是”
颜肃之道“我这便要启程了,你或可投问之,若他不方便来,家眷过来,我也可以的。城里空屋子倒还有些,城外田地耕的人也不甚多,总有他们容身之地。我只恐他自己,是不肯轻易背叛百姓的。”
方章得了保障,也知道甘令不是避重就轻的人,既做一方父母官,纵然天下将乱,恐也不会丢下百姓自己出逃。然有颜肃之这句话在,至少甘县令的家眷,是保住了。而甘县令,纵身丧乱世,求仁得仁,方章惋惜之余,也只有为他高兴的。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颜肃之出发前就叮嘱女儿“诸属官之家眷,当悉心安置,我算着他们的脚程,也当渐次到了。尤其是丁先生那里”
颜神佑道“您放心,住处都准备好了,一样一样的,十分仔细。我还预备了一笔款子,做他们安家之用。田亩也是,按朝廷法式,多大的官儿有多少田,都是有定额了。他们要是能再开荒,咱们也不多管,只是要上些税才是。”
颜肃之点点头“这便好。”
颜神佑又说“那位李先生,闻说也有家眷,只是丁先生上回说,没能将人骗过来,颇为遗憾。”
颜肃之哭笑不得“等他回来了再说罢,丁先生家眷来了,且不要让他们见到李先生。一切都等那个鬼见愁来了再议。”
颜神佑想到李彦的立场,连忙答应了下来。
颜肃之没啥负担地走了,颜神佑便忙活开了,照计划,她该去新兵营里练兵的。然而还没等她整装出发,便先有一件事情摆在了她的案头流民。
不将这些人安置好了,或者说,留下一个处置范式,她就是去练兵了,也走不安心。走了,怕也要被方章派人追回来主持会议讨论。
流民越来越多了,颜肃之返回昂州路上都能遇到啸聚山林的匪徒,可见昂州北边邻居家里也不怎么太平。此地不太平,纵一时不愿离乡,被闹腾得久了,也要受不了,还是得搬家。
几个几十人的好安置,如今一波能来上百口子,起来像是全族出动的,声势就有些大了。
方章来寻颜神佑,还不止是因为这个。
颜神佑着一张红漆小托盘里的几颗说亮不亮、说暗不暗的金属片儿,迟疑地问“这是什么”
方章道“钱。”
“哈”只有小指甲盖儿大小,你逗我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