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奶奶并没有立刻答应。
在成为当家太太的这些年,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
太太和她说的话,她是在心中思索再三,才想着答应下来。
她装作喜不自胜:“多谢母亲!”
三姑奶奶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试着接受王氏的提议。
到时候,他要看看,夫君还如何宠幸那个小蹄子!
若是有了药,能让她得偿所愿,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不能,那便当做是养身子了。
反正,无论怎么想,对她而言都是有利的。
六姑娘眉头轻蹙,看着还处在兴奋中的三姑奶奶,心中隐约有了一丝担忧。
母亲早不赠送药,晚不赠送的,偏偏要在裴二姑娘给三姑奶奶看完诊之后送药。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儿。
但是,方才裴二姑娘只说了一句让严公子看诊,就已经让三姐姐不高兴了。
如今,她若是在开口,怕是会让三姐姐更生气。
方才,陪二姑娘让她劝慰三姑奶奶的话,六姑娘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坐如此一想,六姑娘便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不紧不慢喝茶了。
福康院。
二太太一脸急色地进了老太太的房间,“母亲!母亲!”
老太太正在小佛堂里礼佛,听到二太太咋咋呼呼地的大喊大叫,脸色一沉,呵斥道:“大喊大叫的做什么,”她扶着林妈妈的手,慢慢起身,“你在我的院子里大喊大叫,也不惊扰了佛祖!你是二房的太太,应当持重端庄。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二太太慌慌张张地给老太太福了福身子,“母亲,您家不知道吧。府上出事了!”
老太太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这府上有谢文徵撑着,还有王氏和李氏撑着,能出什么事?”
在老太太的心中,谢文徵虽然大才大德,但确是守城之才。
且他能在朝散大夫的位置上做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事情生。
可想而知,他平日里是多么的小心。
“哎呀,”
二太太面色焦急,把宴会上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和老太太说了一遍:“……老太太,四姑娘被送去了止阳行宫!您说,她是被退了婚,又连累谢府名声的姑娘,不以死来证清白,还跑去止阳行宫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给家里添乱吗!”
二太太埋怨四姑娘退婚的事情。
他们二房好几个姑娘都没嫁人呢,要是传出去,二房那些还未出嫁,或者已经出嫁了的姑娘,该怎么做人?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老太太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能去止阳行宫的人,都是世家大族精心养育出来的贵女,将来是要送去贵人身边伺候,不能出半分差错。”
“且,日后若是咱们府上出了个能在贵人面前伺候的女官或者是妃嫔,咱们谢氏就是一飞冲天,能继续延续咱们谢氏一门的荣光了。”
他们谢氏在宫中有个与今上母子情分深厚的太妃,就已经隐隐有越过王氏和李氏之态。
若是他日,四姑娘真的如她心中所想,那谢氏过这上京城中所有的世家门阀,也不是不可能。
“我自然是知道,母亲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咱们谢氏好。”
二太太急的嘴里起了一圈儿的火泡,一张嘴手滑,就疼的她龇牙咧嘴:
“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也不能一句无关紧要的没事儿,就翻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