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带着谢家长房的小辈,跪在了谢文徵的后面,给老太太问安:“老太太莫要生气。”
老太太看着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人,顿时气的两眼黑:“你、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啊!”
老太太很忌讳这些人跪她。
“母亲,”谢文徵稍稍动了动已经跪的麻的膝盖,“我们自然是希望您能长命百岁,健康无忧的。”
“放屁!”
老太太抬脚,又踹了谢文徵的肩膀。
只可惜,老太太这么多年都在诵经,脚上的力气并没有多少。只是稍稍地将谢文徵踹的动了动肩膀,其余并没有任何变化:
“我看你是巴不得早死,好让你能高枕无忧!”
老太太死死的盯着他,似乎是下一刻就要动手,将他剔骨入髓。
谢文徵脸色大变,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抖。
母亲这是在怨他。
借着这件事,将不孝不敬的这个名声,强压在他的身上。
他是官身,却背负着不敬不孝的名声。
这不是要彻底毁了他的前途,是什么!
王氏不得老太太喜欢,就算是跪在谢文徵的旁边,想要替谢文徵分辩几句,都被老太太一个眼神瞪过去,吓得她大气儿都不敢喘。
偷偷地缩在谢文徵的身后,都不敢抬头看老太太。
徐氏和跪在王氏身后的几位姨娘,到时有心想要替谢文徵说几句话,
但奈何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虽目光中满是关切,但也只敢老老实实地跪着,不敢插一句话。,
六姑娘跪着往前动了几步,隐隐将谢文徵护在了身后的趋势:“老太太,”她的声音清冽,不疾不徐,“能不能容我说几句话?”
谢文徵怕老太太苛责她。
就想着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却被六姑娘推开了他的手,低声说道:“父亲,我没事。”
谢文徵看着跪在他前面的六姑娘,眼中既有欣慰,又有遗憾。
欣慰的是,这孩子大了,知道护着他这个爹了。
遗憾的是,这孩子不是个男孩。若他是个男孩,就凭借这份勇气,日后在朝堂上定会大放光彩的。
老太太目光阴沉地看着她,“说!”她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六姑娘抬眸,目光直视老太太:“父亲想要回老家去养病,原因有二。这段时日,林家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当日,大哥不过是和林家公子吃了几杯酒,玩闹了几日,便有中都督府上的侍卫来府上查问。虽说,有裴大公子从中斡旋,但终究架不住,有人别有用心。万一,因为大哥和胡闹,而给家中惹来祸事,那可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大哥便被父亲早早送去了边疆。一是,希望避开这件事,能让谢氏平安。二是,想要锻炼大哥。希望大哥能在的边疆有所建树,能为谢氏博一个军功。到时,大哥继承谢氏便无人敢说什么。”
“其二,父亲是觉得几位叔父,该在此刻能在此时担负起谢氏。这么多年,父亲勤勤恳恳,小心谨慎,不敢走错一步。才将谢氏维持如今开始平稳的局面。可惜,父亲今年的政绩考核,是应该是下等。”
即便是走了裴氏的路子,谢文徵的政绩考核结果,依旧是无法改变。
“我想,父亲觉得自己仕途已经是一眼到头。便想着,让几位叔父趁机露头。一来,能分担父亲身上的重任,二来,是谢家几位叔父和父亲勠力同心,振兴谢氏。让外人看得到谢氏的团结,一排欣欣向荣。”
“在女儿看来,父亲并未错处。”
“在谢氏宗族小辈看来,谢家二爷做的也并无错处。”
谢文徵低头,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升起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