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背后,藏着的是无奈与坚韧,为了家族荣光,她将自己的本真层层裹藏,踏入这荆棘满布的险途。
时光仿若指尖流沙,匆匆而逝,一月期限转瞬即至,如今仅余三日,便要背井离乡、奔赴京城赴任,直面圣上。
谢宅上下弥漫着紧张与凝重,似有一张无形大网,将所有人紧紧困于其中。
谢淮钦于书房内,对着兄长旧卷反复研读,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努力将政务要诀、朝堂典故烙入心间,可那微微颤抖的笔尖,泄露了内心惶恐。
她深知,此行不只是顶替兄长谋前程,更是背负谢家兴衰荣辱,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谢温严眉头紧锁,在堂中来回踱步,不断叮嘱谢淮钦各类官场规矩、应对话术,每一句皆饱含忧虑与期待。
“到了京城,言行务必谨慎,切不可露了破绽,朝堂之上,众目睽睽,须得沉住气。”
言罢,递上一枚呈白绿相间之色的玉佩,“此物乃家传之宝,本想在你嫁人后赠予你,突变故,如今提前给你,也是祈祷你此行一路平安。”
夫人在旁,红着眼为谢淮钦整理行囊,将一件件衣物细细叠放,手抚过之处满是不舍与牵挂,口中念念有词:
“在外定要照顾好自己,饮食冷暖都莫要疏忽,娘盼着你平安顺遂,早日归家。”
丫鬟们则忙着擦拭文房四宝、清点书卷,手脚麻利中带着几分伤感,庭院里往昔嬉笑打闹声不再,唯剩凝重叹息。
夜幕低垂,谢淮钦步出房门,仰望满天繁星,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满心的不安与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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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京城于她而言,是未知险境,亦是家族希望所在,三日之后,命运轮盘将被狠狠拨动,前路茫茫,唯能怀揣孤勇,毅然前行。
【三日后】
谢淮钦一袭素色男装,头戴方巾,身跨瘦马,在熹微晨光中踏出家门,正式踏上赴京之路。
随行的老仆驾着装满行囊的马车,默默跟在后头,马蹄哒哒、车轮辘辘,似在奏响一曲未知的命运乐章。
起初,官道两旁是熟悉的乡野景致,田埂上野花摇曳,可谢淮钦无心欣赏,攥着缰绳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目光直直盯着前路,满心都是对京中莫测风云的揣度。
行至山林处,日光被茂密枝叶切割成细碎光影,斑驳洒在身上。
突然,林子里传来窸窣声响,老仆紧张地握紧马鞭,谢淮钦也警觉起来,所幸只是野兔窜过。
她眉头舒展,长舒口气,额头却已布满汗珠,这一路,任何风吹草动都似惊涛骇浪,时刻挑动紧绷心弦。
沿途客栈,人声嘈杂。
她进店要房,刻意压低嗓音,粗着声线吩咐伙计打水备饭,一举一动模仿兄长的沉稳。
用餐时,邻桌多是行商旅人,谈论着京城逸事、朝堂新政,她默默倾听,时而点头,将有用信息暗自记下。
就寝时,却辗转难眠,听着窗外风声,担忧睡梦中泄了女儿身份,彻夜警醒。
越靠近京城,官道愈宽阔、行人愈加密集,各式华贵马车、威风官轿穿梭不停。
她望着那些京城显贵的排场,心生忐忑,又暗暗挺直脊梁,告诫自己定要融入其中
以谢家之名、兄长之姿,在那权力漩涡中心站稳脚跟,可前路迷雾重重,能否如愿,唯有听天由命。
谢淮钦踏入京城那巍峨高耸的城门,喧嚣与繁华似汹涌浪潮扑面而来。
街边店铺林立,幌子随风飘舞,贩夫走卒吆喝声、达官显贵马车辘辘声交织一片
可她无心赏景,按捺着内心如鼓擂般的紧张,寻到一家稍显僻静的客栈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