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一入城就找你。问出是哪些人在浙江的官场送银子、走关系……当时我都没敢回话,心想如果魏彬不告诉我怎么办。”
魏彬急切而慌忙的点头,“我说!我肯定全说!只要殿下还愿意相信我!”
啪!
张永把手里的碗给砸在了地上,“这时候这么听话还有什么用?!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动贪念的时候难道没有想一想殿下知道了该怎么办嘛?我没有提醒过你,叫你拿谁的银子都不要拿殿下的银子吗?!”
张永的怒火,魏彬一点儿都不害怕。他把手伸出去,伸向张永,讲话之中轻重不一,有些字能听到,有些字都没发出声音,但大致是在哭着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老魏,殿下用人,你在东宫那么多年是明白的,只要是刀口向外心向东宫,那怎样也会尽力保全。可若是挖自己人的根,不要说你了,就算是刘瑾、我,也都逃不了这个命。”
张永仰着头,最后说了一句,“殿下,是太子,将来还会是皇上,你明白吗?”
魏彬缓慢而艰难的站起身,冲着北方跪了下来,“殿下之恩,容奴婢来生再还。”
“拿鸩酒来!”
“是!”
最终,魏彬也说出了几个名字,有些在张永的抓捕名单,有些不在。
说完之后,魏彬举碗,张永举先前带的那坛酒。
“兄弟,老魏先走一步。愿我们下辈子,都不为人吧。”
这样一饮而尽之后,一个瘦弱的身体最终轰然倒地,一条性命的逝去,所溅起得不过三两稻草而已。
“来人!”
砰的一声,地牢的铁门被打开。
“在!
”或许是因为刚杀了人,这些家伙也精神的很,回话都很大声。
“传令,命副千户吴俊川疾驰嘉兴,将当地的势要大户钱氏一家全部捉拿!
”
这个钱氏,就是光禄寺少卿钱士的那个钱士。
为什么说徐若钦是他的人?原本这两家关系就比较相近,相互之间还有姻亲关系。像这种官商分不清的情况,正是太子要打击的主要对象之一!
();() 如果什么政治手段都不管用,那么就只能把这些领头的几个大家族揪出来杀一杀。
当然,虽然是在浙江这么做的,但一连抓了好几个浙江的大家族之后,其实整个江南尤其苏松地区都开始为之震动。
朝廷这次整治浙江,下次是不是又将目标转移到江南?
说到底,浙江商人和官府勾结的罪名,难道在江南就不存在吗?甚至于可以说,在哪里不存在呢?
而随着朝堂之上各类奏疏逐渐增多,内阁包括六部,才忽然明白过来。
“这才是殿下要派腾骧左卫去浙江的原因所在!”
浙江的事,一定会在江南甚至全国引发一些动荡,如果有一个甲级卫能作为一个钉子插进去,这就是敲山震虎。
说白了,东宫是做好了有人要闹事的准备的。
然而不管东宫怎么准备,当浙江的情况越来越多的传至京城的时候,臣子们便越发的忍不住了。
弘治皇帝翻着一个一个的奏疏,小手开始发抖,“这封是的,这封也是……这封也是,他们想干什么?!”
这几日皇帝的身体越发的转好,基本上已经每天下地走路,而且早朝、午朝也全都恢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