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拎着的白荼忽然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挣脱,纵身跃起一把抓住长剑,口中发出一声几乎要变调的嘶吼,“云千鸣!”
韩卿不由一怔,目光移向白发男子。
原来他就是云千鸣?
靖海神都上一任的王?
“不归。”
云千鸣冷眼看向被恨剑俯身的白荼,“从白家后人身上下来。”
“白荼”长啸一声,拔剑就是一招快攻。
云千鸣右手抬起,屈起手指轻轻一弹,也不见任何气息波动,然飞扑到他身前的白荼却是凌空翻了个跟头倒飞出去,一头栽进灌木丛中。
片刻后,白荼顶着一身断枝残叶跳出来,提剑指着云千鸣怒道,“出你的剑!用你的左手!”
“当年击败你,我都未曾用左手,更别提如今的你——配见我的剑吗?”
云千鸣负起双手,抬脚朝白荼走去,每走一步,白荼身上便有一处骨骼发出被挤压弯折的恐怖声响,等他走到第六步时,白荼已然支撑不住,喷了一口鲜血就地跪倒。
“虽是白家后人,可惜,不成气候。”
云千鸣俯身自不停颤抖的白荼手中拿过恨剑,“你挑选弟子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长剑离手刹那,白荼又喷出一口鲜血,他双目充血瞪着云千鸣道,“若是眼光不差,当年怎会全心全意地信任你!可惜是我眼瞎心盲,错信了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云千鸣,踩着我的性命坐上的王位,你坐得心安吗!?”
云千鸣居高临下凝视了“白荼”片刻,手腕一转将人打晕,而后抬眼看向韩卿。
感受着对方凛冽如冰的目光,韩卿眨了眨眼,“前辈,我跟这把剑不熟。”
对这把执念深重还动不动就想附体争夺主权的剑,她当真是半点想法都无。
恨剑又开始了愤怒震颤。
云千鸣忽而淡笑一下,“写完木中书后便回榕树下等着,从今日起,我每天抽一个时辰教你剑术。”
说完也不等韩卿回应,一手拎着白荼一手提剑,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诶?”
韩卿抬手指着自己,扭过头来看看洛星,“云前辈说的是我吗?”
“不然呢?”
洛星双手环胸侧着脸看过来,“还能是我吗?”
韩卿一时语塞。
她就是不想节外生枝,谁成想树欲静而风不止,这麻烦还能自动找上门,躲不开也跑不掉。
“那我跟着云前辈习剑会影响治疗的进度吗?”
不得已之下,她只得向洛星问出自己担心的事。
“哈哈哈不会的。”
洛星大笑着拍她肩膀,“反正学剑不占用誊抄木中书的时间就行,你也别太想不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云千鸣都是靖海神都……不,应该是整个北溟首屈一指的剑修,能跟着他习剑,是多少人八辈子求不来的幸事。”
如果是这样……
那医仙前辈您为什么笑得这么幸灾乐祸。
韩卿默默咽下心头涌动的疑问,露出一个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