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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得到恨剑传承,他的花架子,你倒是学得有几分相似。”
又一次打退韩卿的攻击后,云千鸣淡淡开口道。
相识第五年,世家子出身的陆不归接到征召令,拉着他一道加入魔皇的先锋军,为了一展心中鸿途,四处征战。
然而云千鸣却在那时开始夜不能寐,每到夜深人静,眼前总是会晃过被征伐而死的“敌人”惨状,鼻端也始终缭绕着血腥之气。
辗转反侧之际,他忍不住扪心自问,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但陆不归对此毫不在意,“生在北溟的战士,哪一个不是踏着敌人的鲜血建功立业的呢?”
被斥为“花架子”的韩卿并不恼怒,迅如电光的攻击又持续了片刻,而后韩卿忽然掐起一道剑诀,道了一声,“聚!”
云千鸣一怔,这才发现身旁不是何时多出来了一些散乱淡薄的雾气,此刻雾气突然收拢聚集起来,在云千鸣四周凝做几十条寒光凛冽的丝线,将他前后左右上下所有去路尽数封堵。
“哈哈。”
错愕一瞬后,云千鸣低笑出声,“原来如此。”
说完身形一侧,云千鸣御剑使出第一招!
来了!
韩卿心道。
她从来不是莽撞之人,敢选在此时挑战云千鸣,除了答应恨剑替他决斗这一点,更重要的是陆不归曾给她演示过云千鸣的至极三招。
不但演示,他还说出了破招之法!
相识第六年,陆不归成了北溟人人敬畏的定疆侯,在没有征战的闲暇时,他依旧爱带着好酒来找云千鸣。
只是往日你来我往的高谈阔论,如今变成一人说,一人听。
云千鸣看着杯盏中淡红色的酒液,浅酌一口后将它缓缓放下。
这一年,他的眼睛似乎出了问题,不管看什么,都带着一层血色。
第七年。
云千鸣也封了侯。
侯可以拥有自己的属地,但这属地必须要自己去打来。
“走,我们去找一块你喜欢的领地。”
在云千鸣封侯当晚,陆不归惯例带了酒来祝贺,“我知道你最近不爱打仗,没关系,你只管挑,挑好哪里我便替你打哪里。”
陆不归仰头灌下一杯酒,“就算你选中三君的属地,我也定会替你打来。”
“……你为何要这么做?”
云千鸣捏着酒杯问道,曾经最爱的琼浆玉液,如今已经变得苦涩难以入喉。
“你问这个问题好奇怪。”
陆不归大笑道,“我们是好兄弟啊。”
相识第八年。
一场风暴打散了云千鸣带兵的船只,将他送上一片遍开奇花异草的岛屿,生活在岛上的居民看起来闲适惬意,半点儿不似北溟百姓那般将抗争与厮杀镌刻在眉宇间。
他在这片号称被靖海神女庇佑的岛屿上生活了半载,这半年中,他没有拿过剑,也没再杀过人,困扰他许久的血腥气与血色也都慢慢消退。
原来,除了日日厮杀征战,他还可以选择这样活着?
第九年。
寻友心切的陆不归带领着魔族大军,来到这片岛屿。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地方。”
挚友重逢的喜悦,最终被一句话轻易打散,“我这便去杀了这片岛屿的统治者,从今往后,这里就归属于你了!”
同样在第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