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跑过去,沾染这捧灰。
沃若若跟上:“此香可有玄妙之处?”
无论望枯如何感知,也只得叹上一句——
“……并无。”
昨夜灼浪滔滔,今朝销声匿迹。
甚至余热也不留给她。
风浮濯不该是这样的人。
沃若若虽为后宅之人,往来也都冠有一个世家子的名号,却向来只有外人会在床上吃亏的份,怎知此事该宽慰,还是一笑置之。
偏偏那管不住的卯卯再撞“南墙”,推开两扇门。
她气喘吁吁,好似在这两夜之间长大了些,个头依旧。只是松泛的眉宇,让望枯以为自己与无名撞了个正着。
开口却仍是稚嫩:“大哥哥他死了!”
“死了?”沃若若将信将疑,又怕望枯听了会恼,随即两边打圆场,“卯卯,我知你没有坏心思,但话语太糙,难免唐突……”
望枯却打断:“他的确是死了。”
——他就是将毕生修为都注入香火里,也自创不出回溯往昔之法。
既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必行之事,又何必替他不值。
更该敬他“君子坦荡荡”,素来重拿轻放。
沃若若难以置信:“凭证呢?”
望枯眼波拳拳:“他敢弃我孤身一人,就是最大的凭证。”
换做另一人下此武断之词,沃若若都将戏谑以待。但望枯却有惹人信服的本事,沃若若的辩驳,顺势转为跟从:“……小神仙,你又将如何行事?”
望枯异常平静:“沃若若姑娘,劳烦您为我拿来一把刀来,越快越好。”
杀人放火都只管眼前苟且。
在“制衡”的道理中,错了一步,都会斗转星移。
风浮濯是一座荫蔽人间长河的参天大树,如今倒塌,是归宁的有妄之殇,更是初见灾祸端倪。
人间六州为五界“天元”。
休忘尘的下一步陷棋,就是人间。
望枯也绝非要自毁,而是思索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过去的沃若若已死,眼下也是魂魄身。
都是“挪走”,望枯既无力归还给过去,何不让她住进自己的身体里来呢?
卯卯自告奋勇:“纸人易毁,并无刀剑这般的锐利之物,我倒是偷藏了许多。”
她背过身,从袖口拔出一把晃着昼光的剑,自身的个头一蹿,丝蔓生,浑然变了个人。
那一瞬,望枯的眼前好似摊开一页史册,虽为无字天书,却淌墨色长瀑。
卯卯……不,无名笑着回过身:“不知这把青史剑可否帮到小神仙呢?”
是了,此人虽无名,却该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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