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十几岁的风浮濯——
赢了,却不值大肆炫耀。
但风浮濯“通透”则已,望枯何须再去替他着急忙慌什么。
也只是且行且看,心安理得地当个木头人、她乡客。
……
望枯不再多言,风浮濯却冥思苦想了一整晚。他夙兴夜寐,趁着朝阳当头时,再次求她指点迷津。
“……白骨偶大人,我可是不孝子?”
望枯人还没醒透彻,就又得支个棍子,当起他的笔友。
她答:古丝说过,令你抛却孝义之事。
“祉州百姓、父母二人从小就告诉我,正道为我毕生所寻的要务,若不当此物为准绳——”风浮濯看着这笔入木三分的“之”字,思绪游离,像是伤病好了,又来追忆痛楚了,“我当真不知存活的意义了。”
望枯:那何为存活的意义?
风浮濯早已将这几句“十六字真言”,背得滚瓜烂熟:“诚实有信,忠心为民;报效国家,亲朋和乐。”
望枯:那,不坚守这些信念的人便会必死无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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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浮濯眸光黯淡:“不会,甚至大有逍遥法外之人,到死都为非作歹。”
望枯无可奈何:依我看来,宣扬美好品德的前提,是需要一个壮硕到老的体格。否则,就会被那些歹人害得命都没了,到时,还如何谈论这些深明大义?
往简明扼要了说,便是:人活一世,小命要紧。
风浮濯震慑无言,头垂得更深了些:“……言之凿凿,银柳受教了。”
但十年顺风,一遭逆风。地势还未摸通透,又如何教诲一个刚入山峡的人,能乘风破浪呢?
因此,风浮濯要是真想“行恶”,第一念,便是学着如何“自私”,漠视一切不公。
他还想了个“不伤敌人,还自损八千”的招式——
自毁双目。
……
风浮濯备了马车,聘了车夫,要还祉州去,本是好事一桩。奈何,他两眼却忽而系上一道白绸了。
望枯妄下断论:风浮濯果真是个鲜为人知的“疯子”。
却也不由问——
为何有人会唾弃自己到这个地步。
风浮濯还是“心细”,特意趁着望枯倒在“供奉台”上昏睡不醒时动手。又怕自己“临危生怯”,便借来东家宰猪牛的屠刀,愿快刀轧乱麻,不予悔过之机。
谁曾想,风浮濯却面色不虞地跪在“望枯”面前,认错请罪:“白骨偶大人,我扯谎了,尚未痛下此手。只是思量父母二人才故几月,如此毁坏肤,更是不孝。便想守孝五年后,再行此事。”
字里行间都是不甘:“因此,银柳这些天只好试着当个盲人,谨记勿看勿听勿念之事。”
望枯也试着当起判官,掷下冷然一字: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