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已经不记得被曲奶奶捡走之前的事了。
他信曲藿不会骗他,他是真的被高烧抹除了脑海里的过往。
想必,曲藿也和她提过这事。
“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我很高兴。”
“我当时在想,在想。。。。。。”
女人声音放缓,极力回忆着:“他,或者收养他的人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世,所以他名字里才有藿字。”
问萦面前的茶已经凉了。
曲藿的名字,压根没这么复杂。
不过是老人不太认字,而那会医院看病需要给患儿取名。
曲藿的衣服上绣了霍,而用带草字头的名字,是她听了个懂点风水的老病人建议。
她祈愿孩子可以身体健康,像野草一样顽强。
苦命人不懂风花雪月,偶尔做的清梦里都没有满天的繁星。
她只知道霍草能医病。
“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不知道。”
女人的声音带了哽咽。
明白痛苦的情绪会传染,她适时停下叙述,平复心情。
问萦非常不擅长安慰人,也只能跟着沉默。
这话题太沉重了。
被拐走的孩子,失去孩子的家庭,因为各种原因拐走孩子的人。
在这条逻辑链里,问萦曾经许多次,都差点成为过和曲藿一样的一环。
他只是比曲藿运气好点而已。
似乎只有带走孩子的人有罪,可承受精神折磨的却是其他人。
书里提过,白晚晴无数次地自责于没无时无刻看着霍盛星。哪怕是独断如霍霆,也一度认为霍盛星的苦难是由他的疏忽造成。
这是他们无底线纵容霍盛星的根源,也是霍盛星报复计划畅通无阻的前提。
————除了放他离开,还他平民的身份,他们什么都能让他做。
夹杂着悔恨,迟来的爱畸形又窒息。
“你认识他的时候,他过得好吗?”
良久,白晚晴才轻声问。
“不算好。”问萦如实地答。
“也不算坏。”
至少曲藿不觉得自己很苦。
他习惯了一切,虽然人缘不好,但有爱他的人。
并且曲藿很清楚,怎么妥帖地过好不算宽裕的日子。
但曲藿这十多年的过往,对于霍家来说已经是无法承受的震撼。
白晚晴深吸一口气。
温热茶水溅到手上,她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