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风吹过汹涌的往昔,吹不散青年的眼底阴嫠。
男音与他相伴日久,见过他的社畜生涯里无数次面对不合理的工作强度和社恐末日的弱智团建,他最多吐槽摆烂,他没有真正生气过。
记忆中他多数时候都是在笑的,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能真正困扰他的难题。
即使他的笑容从来不达眼底——一具漠然世间的行尸走肉,又怎么会生气呢。
顶多无聊,顶多孤独。
顶多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男音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生气到连自己都不放过。
可这一刻,他身形踉跄,摇摇欲坠,严重低健康状态,却反倒像是活过来一样。
他眼中有了情绪。
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不一样了。
幽灵飘来飘去,试图寻找一个不会惹他生气的角度,江屑已经冲过去扶住他,怕他真的疯起来从断舷跳下去。
“阿弦你还好吗?”
“现在下船吗?还能走吗?”
“要不要我背你?”
陈弦雨嫌弃地往旁边缩了缩。
不给人碰。
血还在汩汩地从他腹部自残的伤口里流出来。
江屑一个头有两个大,怎么办啊,好难搞啊,啊啊啊。
【药啊!】
【给他吃药!】
在幽灵的恐吓下,江屑心惊胆战去翻阿弦的包。
历千花是给过一瓶治疗药,在牧师被垄断的市场上相当昂贵的那种。
江屑一边翻包一边抱怨:“我们要是有个奶妈就好了,你这个人怎么疯起来不要命的。”
疯批没什么力气阻止江屑。
然后江屑翻了半天,翻出一具玩家尸体。
又翻出一具玩家尸体。
接着是塞满0元购杂物的满满的格子。
下一个格子是他的四轮沙发,天啦噜,这人在被boss追进教堂的路上竟然还记得把座驾收回来!
下一个格子又是他一路捡的废铜烂铁,江屑看到了不少从死掉玩家身上扒来的装备,可惜全碎了,维修费比新买一件还贵,江屑估算一下,这坨垃圾卖废品也就卖个几百积分。
下一个格子……草,他连百货大楼的壁灯都薅了五个?!
什么人啊!
药呢!
江屑又要去翻他的下衣口袋,上衣口袋,夹层口袋,然后被一根突然伸出来的触手打横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