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满天的星斗多得令人难以置信,宛若虚幻的镜像。
夜空下的庭院一片白茫茫。
清冷寒寂,地面的寒气萦绕着,由头顶、由四肢侵入他的躯体。
如果按照他醒来是主治医生的语焉不详的所谓虚弱病症的话,久病初愈的他大抵是扛不住这样的寒冷的。可是,他在这落雪的庭院里,感受到地面融雪吞噬热气的冰冷,却并不畏惧这严寒。
鼻尖的空气沁人心脾,他摸了摸自己平稳跳动着的温热胸口,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也许他并不畏惧严寒。
也许他体质挺好。
也许从他醒来的那一刻都是骗局
“呀”穿着洁白护士服的年轻女子如往常一样走进病房,抬眼就对上了他的视线,下意识头口而出一句惊呼。她的脑海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
护士很年轻,这位一直静静躺在单独病房内的小病人是她入职以来就一直照着的。
如今她入职三年了,她不知道这位小病人究竟在这病床上待了多久,是什么病情,主任对此总是保持缄默,“你只要做好你的分内事就好了”主任这样告诫着她这个小新人。甚至连病人的姓名都不得而知,有的仅是一个“四十五”的代号。
日复一日地细心查一切正常的体征后,她会拉开窗帘,让午间的阳光洒进洁白的房间,观察着盖着薄被胸腔微微地起伏。孩子的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在阳光下打上了光泽,她时常觉着,也许这孩子仅仅是睡着了罢了。
她头一次到了这孩子醒来时的模样,他在床边坐起,那靛蓝色的眼似乎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点点幽光,就像是她时常路过的那家咖啡座台上的银点猫的眼眸,鬼使神差地就将人的心魂给牵引进去了。
“啪嗒”,她下意识的将房间的灯亮起。
似是受到强光的刺激,孩子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眸,而那视线却丝毫未曾从她身上移开一步。她的呼吸也变得轻缓,就怕惊吓到刚刚醒来的孩子。而下一秒她又马上记起作为医护人员的职业素养。
“快慢慢躺下,小心输液管。”她动作轻柔地扶着孩子缓缓躺下,孩子听话又安静,也许是醒来到陌生人吧。
不疑有他,她匆匆确认了一遍仪器显示征兆正常后,便轻步小跑着去通知主治医师了。
护士离开,床头坐着孩子低头拿起刚刚被挂在床头的病例板“”上面是护士日常的笔走龙蛇,但其他地方的印刷体还是十分工整的,然而孩子皱了皱眉,上面没有一个字符能在他脑内蹦出含义的。
原来他还不识字啊,这可糟糕了
不知何年,不知何月,他从不明的地方醒来,没有对过往的任何记忆。
人生的三大疑问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空白且茫然,他张了张口,那个熟悉的字眼就在嘴边,却就是吐不出来,难以下咽。
几日之后,他的病房来了一位着装打扮和医院里显然不同的人。
“您好,”西装革履的男人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他没有在病床上,事实上自从他醒来就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的,只是这医院到处都没有什么人影安安静静地,他也常常逛完下面的花园觉得无趣,就又回到了房里,轻盈地跃上窗台,坐着晒太阳。因为这种危险的姿势总是被护士告诫下次不能这样,可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甚至了下面的平地,几层楼而已,这种跳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所谓
他问了问护士这个问题。护士当即撕下本子背面的一张纸,卡啦卡啦揉成一团,然后啪地在桌上拍扁了:“就是这个结局,懂”
是这样的么纸不行,但是他觉得他行。但是他也没有继续询问护士了,他觉得他们之间可能有着“代沟”吧。
本来听到敲门声他就应该跳下来,可他又发现不是会“训斥”自己的护士小姐,然后又懒洋洋地椅回了窗台。
入门先恭敬鞠躬的堀田尚人,一抬头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洁白的病服在身上有些宽松也可能本来就是躯干纤细,不长不短的赭色头发随意地披着在阳光下的色彩很是张扬,他逆着光觑视着堀田尚人,神情不明。
不管怎样堀田尚人倒是先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类“特殊”审神者都是不好惹的大人物,分分钟“乃一组特”的那种。
不过来这次的运气还算不错,想到这,堀田尚人露出了十分诚挚的微笑“初次见面,我是受时之政府指派担任您入职引导的堀田尚人,对此方面有任何疑问皆可以提出。”堀田尚人取出公文包里的文件恭敬的递了过去。
其实既然已经有了当时之政府审神者的意向,想必都是做了一定的了解了,堀田尚人也仅仅是准备有问必答,知无不言,然后带领这位去领证挂号安排本丸,进行熟悉过场之类的了
他接过堀田尚人的那一叠东西,了面上那密密麻麻的黑点不懂,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