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渐留了不少东西在我们的小家。
我将它们尽数打包送回周家,去的时候和他母亲确认了周渐不在,没想到离开时
恰好遇到他回来。
电梯门一开,他晃着车钥匙和我对上视线,张嘴「啊]了声。
[是你。]他往一边让了让,是来看望我吗?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来。]
我迅速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迈步出了电梯。
[对,从阿姨那里听说了。]
周渐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抱歉,我丢了几年的记忆,所以不太记得你是谁了……。能来医院和我家
看我,我们以前的关系是不是挺好的?是同事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心头一阵钝痛,泛起无尽的酸涩。
强行按捺下翻涌的情绪,尽量声音不抖:
[嗯。我们在同一个项目组,我叫方至。等你复工,我可以带你重温业务。]
周渐表情一松,露出了感激的笑。
「谢谢,要不要再上楼坐坐?」
我听得出,这只是客套。
当初刚在一起没多久,周渐带我回家。
我在楼下徘徊,抱着柱子不敢上楼。
他直接一把把我扛在肩上进了电梯,将我圈在角落,我无处可逃。
那时他笑着安慰我:「放心,我妈不打人,真打起来我扛着你跑。]
我看向此刻挂着疏离微笑的周渐,垂下了眼。
[不用了。公司见。」
回到车上,我点开备忘录,指尖颤抖又记下一条:
【品位倒退,选的古龙水好难闻。】
已经快30条了,我预想的进度已经过半了。
可想出他再多缺点,都没能磨灭掉一点他在我心中的分量。
我靠着椅背叹了口气,车窗忽然被叩响。
还是周渐。
我按下窗,他俯下身和我对视。
[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刚才就觉得你脸色有点差。]
我揉了一把脸:「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要不要叫个代驾?我就是开车走神才会出事,还是谨慎些好。」
没人知道他那天出门是要去做什么。
事发前几天我隐约能感觉到他有事瞒着我,但我从来不是刨根究底的性子。
如今当事人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我再也无法得知了。
[谢谢你。]
这两天被他道谢那么多次,我总算还上一句。
[不过放心吧,我很惜命的,开车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