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着自己的美梦,剩他在痛苦里清醒着残喘。
可如果最后留下我一个人,何尝不是在让我也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江珩曾经和我说过,“有时候,人没那么多选择。”
让我生不如死,或者让他不生不死。放弃一个让我想到肝肠寸断的人——这个想法让我的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
阿珩……
你救救我吧。
只要我不想他走,江珩就会多陪我一会。我这辈子就能少痛苦一会。只是再贪一点欢,也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他变成怪物。
只是一会。我只要一会。
但我看着他,到底还是没舍得。
指挥最后成了什么样,我是见过的。不光是它,环夫人死不瞑目,医生在桎梏中徘徊,帮主为求洗冤反复挣扎,棋手难以摆脱对自己的怨恨。单是听着故事我就难受。
想到我最爱的、恨不能护在怀里的人和他们一样,灵魂被压缩成了一本书,受着我所不知的煎熬……
之前的地震是我没有选择,但是现在我有。不是十全十美,但至少我们中有一个可以解脱。
也许……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第136章深仇难报07
似乎是下好了决心,很久之后,我开了口:“我应该怎么做?”
他听我这么问,似乎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挑起了唇角:“我也不确定。你是起灵人,该做什么应该由你来定。”
意思就是要我随意发挥或者碰运气了。
我抬不动泪水干去后酸胀的眼,就垂头看着脚踝边被暮色晕成了粉色的浪。大概是之前哭得太厉害了些,声音此时有些低哑。“那个给你打电话问□□的肾衰竭病人……是纵歌?”
“嗯。”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涩然地笑了笑:“为什么他不找我?”
他这次没有回答。
“很近,你知道吗……”我抬起头看着他,压着声线里的颤抖,“很近。就那么一点。”
其实可能是我的。应该是我的。
他欲言又止地望着我。
我看着他的样子——看着这个我从自己的印象里捏造出来的他,鼻子一酸,眼前就朦胧了大半。
“疼不疼?”我哽咽了起来,三个字说得喑哑。比起他离开这件事,更令我难过的是想到他可能离开前和其他祭品一样,也被纵歌恶意地以苦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