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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她欲言又止,“要不要先在楼下休息一会再走?”
“没事的。”我重复了遍,拿过了桌上的文件夹,对她微微一笑,“东西齐了,我们走吧。辛苦你了。”
“……好……”她犹豫地目送我出了办公室,才在我身后轻手轻脚地锁上了门。
走廊外的暮色正好。我跟她说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让她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也能下去。她显然不太放心我,在我的再三确信下才磨磨蹭蹭地下了楼梯。
终于剩下了我一个。
夕阳照在我身侧,在另一侧的白墙剪出一片黑影来。我沿着墙边慢慢地走着,低头望着那个文件夹。
这里会不会对我的死法有所记录?可我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有再打开看的勇气——即便死亡已经是我的过去式。
我就是这样,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能面对单薄但沉重的“死”这个字,但要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还是会退怯。
我又该如何面对江珩?
我正乱七八糟地想着,走廊里忽然荡起了除我之外的另一阵脚步声。
我以为是小护士又回来了,抬头看去,却发现来人是之前看到过的那个黑色连帽衫男人,步伐不紧不慢地迎面而来。
怎么又是他?
异样。异样。异样。我盯着手里的东西,想故技重施地装瞎,他这次却并不准备和我擦肩,反倒径直向我走了过来。
我以为他想进我左侧办公室的门,于是往后让了一步想绕开他,他却一手从我面前掠了过去,猛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然后顺势把全身力量倾到了身体一侧,把我狠狠撞进了房间里。
我惊叫一声,趔趄了两步才没摔倒。门吃力,被他推得重重甩在了墙壁上,和硅胶门碰相撞,发出一声颤声连绵的闷响后弹回大半。他紧随着我进了房间,顺手阖上了已经关到了他身后的门,咔嚓反锁。
“……你干什么!?”我意识到了情势不妙,顿时浑身紧绷。
他怪笑了一声,一把把头上的帽子往后拢去。
那张暴露在光下的脸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左右,相貌略出众,但不知道为什么,整张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异。
我强作冷静地问:“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他略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对,你当然不认识我……这张脸。”
我愣了一下。这声音我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