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把还没干透的眼泪,踩着拖鞋在房间里翻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小推车上找到了一把手术刀,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这个用来剖一只青蛙……应该够了吧。
毕竟青蛙再怎么样也只是青蛙。
“墓中有蛙”。“墓”指的应该就是风中驭的墓。这么看来,我还真的要下地去?话又说回来了,她的墓在哪?
我正束手无策间,“吱呀”一声悠扬的门轴声响起,病房一侧的门幽幽旋开,露出了后面雪白的走廊。
我咽了口唾沫,默默把刀握得更稳妥了些,伸出另一手去推开了半掩的门,径直走了出去。
塑胶的地面踏上去却不如我预料的那么平缓,甚至还有点沙砾感。我低头看去,眼前却在低头的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我吓得喉咙一紧,马上转头想回房间,身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被黑暗填充。
我正身处在一片死一样的黑暗里。
我想起了多年前一个人被遗忘在柜子里的情景。那时撕心裂肺的哭声荡不出狭窄的空间,尽是血污的手砸在木板上也没什么痛觉。
在呼吸开始艰难的同时,我全身的骨骼疼了起来,不由攥着自己的手微微蜷起身子,感觉自己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被困在一只打不开的冰冷箱子里。
隐约间,我能感觉到有湿漉漉的东西在往我脸上蹭。我知道这都是蛰伏的恐惧的幻影,可就是忍不住去想。
一切都很相似,只是我很清楚,这一次,我已经没有父母来找我了。
唯一的江珩也……
江珩……
比起他的处境,我的恐惧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行,我不能停在这里。
我粗喘了口气,默念着“我看不到的东西就不存在”,颤抖地从自己紧攥的掌心里把手抽了出来,在身上摸了摸。
我本以为自己穿着病号服不会有口袋,就算有也什么东西都不会装,然而一摸之下,我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应该是幻境开始前穿的那身,并且裤子口袋里揣着个硬物。
我忙拿出来把弄了一番,凭感觉判断,应该是一支小巧的手电。
我没想到刚进副本就有装备送,顿时大喜过望,摸索到了开关就赶紧拧了开,惨白的光线也由暗至明,照亮了我面前的场景。
空气中飘舞反光的灰尘,光线下显得阴影重重的坑洼土地,还有几片陶器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