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柳氏产下一男婴,名唤宁致礼,取明事理之意。
宁老爷也确实把宁致礼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给他请老师,培养他读书,不到九岁,宁致礼便考取了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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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大家都说,这孩子要是读书,将来的前程可不得了,闫铁山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闫家人上门,要让闫家的子孙归根。
那个时候的宁致礼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宁老爷的孩子,而是闫家大爷的孩子。
说来可笑,直到闫铁山回到闫家,名字从宁致礼改为闫铁山,闫铁山才知道,宁家大爷玩的太花,折了子孙根,这才让人把他从宁家抢了回来。
这些事,是闫金柱第一次听说,惊讶程度不亚于知道司马明月是女的,但他还有一个问题,尽管他内心也有猜测,但还是问道:“那姑姑是哪里来的?”
闫铁山说:“我五岁那年,你祖母生了一个女娃,我有了一个妹妹,叫宁熙和,你不知道,熙和姑姑真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那双大眼睛,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她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喊我‘哥哥,哥哥’,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像极了我娘做的黏米团子,那时,我以为,我会这样快乐的长大,我妹妹也会一直叫我哥哥,可我没想到,闫家人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当时,我娘,还有我爹,就是宁老爷,他们不愿意,不想让闫家人带走我,奈何闫家大爷断了宁家好几条商路,还扬言,要不归还闫家的孩子,就让宁家一家子做不成人,甚至,还让人绑了你姑姑。”
“那个时候,你姑姑,也就四岁,她什么都不懂,只是跟在我后面喊‘哥哥,哥哥’!”
“最终,我娘和宁家爹爹无奈,只能让闫家人带走我!”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闫家有多乱,几房子女各有算计,不亚于虎狼窝。当年我到闫家后,备受排挤,我恨过我娘,恨过宁家爹,想着一定要在闫家立足,一定要活出个样子给他们看!”
“让他们后悔放弃我,让我回到闫家这个冷酷无情的地方,这些年,我拼命打拼,想着有朝一日,我要堂堂正正的站在我娘和宁家爹爹面前,让他们看看,当时那个他们放弃的孩子,如何厉害,让他们后悔当时的决定。”
“可惜,我还没让他们看到,他们就没了。”说到这里,闫铁山懊悔的闭上眼睛,终究,是他错了!
“你娘是二胎难产死的,当时,产婆问我保大还是保小时,我才现,人真难啊,我两个都想保,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你娘和那未出生的孩子,都没保住,那也是个妹妹。”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现,自己错了,当时我娘和宁家爹爹,面临的选择是一样的,都想要,那个都留不住。”
“你祖母和宁家祖父出事后,我一直都想去看看你姑姑,看看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她一定伤心极了,可我不知道我应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出现,我怕她问我‘我是谁’?又怕她问我爹娘活着的时候‘我在哪里’?”
“再加上当时的闫家,各房又在争权夺利,我过的并不顺利,就一直拖着,拖着,拖着就听说你姑姑结婚了了,嫁给了一个叫司马贵的京都人,我又想着她成家了,就不要打扰她了。”
“再后来,我听说,你姑姑难产走了,走了”闫铁山说到宁熙和难产死了的时候,情绪再一次失控了,有些人,当时没见,就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闫铁山哭完了,情绪平复一些后,继续说:“你姑姑走了,留下了一个女儿,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儿三四岁的时候,会不会和你姑姑一样黏人?我听说司马贵对她不好,我甚至想着,把这个孩子接到我身边来,我来抚养,可你看这矿山,有什么呢?”
“司马贵毕竟是亲爹,还有京城来的老夫人亲自带着,她教孩子,总是比我这个粗糙的人细致,用心,这矿山,除了男人,就是男人,江都总是比我这里好啊?”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总是要找个理由见一下那个叫明月的孩子的,那是你姑姑的女儿,也是宁家唯一的孩子了,找什么理由好呢”
“我给明月,准备了好些嫁妆,想着等她结婚的时候,不管以什么理由,借口都行,都要给她,要见她一面,可是现在,我还没见过她,她就走了都怪我啊!”
闫铁山痛心疾,不断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胸膛,他实在是太难受了,一想起熙和妹妹的女儿,宁家唯一的孩子在船上遭受的折磨,闫铁山恨不能将那些畜生碎尸万段,可他最恨的还是自己,他认为,这万恶的源头是自己轻信了闫效忠
在宁家的日子是闫铁山儿时,或者说这一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那个小小的如粉嫩团子一般的熙和妹妹,是闫铁山儿时最柔软的回忆,他总是觉得在宁家里,他是宁致礼,那个父母疼爱,妹妹粘着的宁家大少爷
闫金柱没想到,他爹的过往是这样的。
闫金柱想到这些年来他爹的操劳和心酸,如果,他爹还是宁家少爷,今天应该是另外一种命运,应该会生活的很幸福。
他爹应该是很怀念在宁家的日子。
看着苍老而自责的父亲,闫金柱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作为儿子,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在后来的无数次,闫金柱想起这件事,都会为他爹惋惜,想见的人就在身边,可惜,妹妹之女相见不相识。
而闫铁山妹妹之女司马明月,此时在渡河部落的情况,也颇为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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