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里播放的是一个情感类音乐节目,男主播用温柔煽情的语调念了一封听众来信,内容无非就是男友劈腿、闺蜜横刀夺爱的陈腔滥调。
信念完之后,男主播对那倒霉听众表示了深刻的同情,空洞地安慰了几句,劝她看开一些之后,继续说道:“接下来,一首《电灯胆》,送给那些和她有相同遭遇的人。”
旋律很温柔,女声很动听,歌词亦唱得如泣如诉。但李瑾听着流淌在车里的歌声,越听脸色越难看,简直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被扎成了筛子。
尤其是那句“我故意当那电灯胆,他日你们完场时,入替也不难”,他觉得,这他娘的唱的难道不就是戚山雨那心机深沉的混账东西吗!?
李瑾一面想着,一面恶狠狠地盯着驾驶席上戚山雨的后脑勺。
……这人明明在昨晚之前,还和自己交往着,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就悄悄勾搭上他心心念念的柳大主任了……
……
一小时后,车子驶进司法鉴定科学研究所。
研究所和市局距离不过一公里,以戚山雨的脚程,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于是戚山雨也不打算再借用柳弈的爱车,而是停好车后,自己就走着回去了。
柳弈带着俩学生回到病理鉴定科,立刻吞下了两颗感冒药。
等了半小时之后,他只觉得头晕头疼的症状非但没有改善,反而似乎更严重了,终于不得不面对自己怕是撑不住了的事实。
反正苏芮芮的尸检结果没下来,横竖现在也没什么可干的,于是柳弈交代自家学生江晓原替他在研究室盯着,自己先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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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弈回到家之后,连洗漱的力气也没有,脱掉外套和裤子,只穿着一件衬衣,卷了条毯子,直接往沙发上一倒,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也不知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屋里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从窗帘缝隙中漏进来的霓虹灯光告诉他,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卧槽……肯定发烧了……”
光凭这浑身酸疼,头痛欲裂,额头明明烫得能煮熟鸡蛋,偏偏还冷得直哆嗦的感觉,不用特意去量体温,柳弈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热度肯定高得吓人。
他颤颤巍巍地从卷成蚕茧状的毯子里伸出手,在茶几上摸索一阵,捞到自己的手机,点开通讯录,给损友薛浩凡发了个求助短信:“Michael,我发烧了,帮忙送盒百服宁来,急,在家等!”
按下发送之后,他随手将手机往茶几上一丢,一头扎进毯子里,很快就又再度睡了过去。
在柳弈的感觉里,只不过是在他合眼眯了个回笼觉的功夫,就听到门铃跟发疯了似的,“叮咚、叮咚”地响了个没完没了。
他勉强在高热的痛苦中睁开眼,从毯子卷里钻出来,在黑暗中迷迷瞪瞪地盯着屋门看了足有一分钟,才在持续不断的门铃声中找回了一点儿清明,想起自己不久前确实给薛浩凡发了短信,叫他来给自己送药。
于是柳弈强撑着精神,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摸黑挪到屋门前,他想出声应门,但一张口,就发现自己咽喉疼得火烧火燎,已经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醒了,这就给你开门。
柳弈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回答着,一边拉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