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矮凳划出了血口,女尸嗅见了血腥之后更是兴奋,阴风这就边了方向,刮得茅绪寿头脑发疼,开眼艰难
“你自己寻死也别拖累我们不能终人之事!何况你根本驱不动这玩意”
但吴巽当了王玖镠是耳旁风,这就持诀而起,脚踏罡步,王玖镠想上前制止,怎知后脊痛麻不堪,迈出一步便踉跄跪地,腿脚也连带起了痛麻
王茅是如何晓得吴巽这阴月白携进来就是虚张声势的,首先便是吴巽的年纪,再怎么个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有多身后的法底;再者说他若可以让阴月白发挥作用,那么楼下也就不会有谁挨了那地基主一口咬,阴月白乃是秘术加持,再由横死、急症、被杀害、斩首与不得善终五种死法之人入殓下葬,亡人佩玉是有些富余的人家皆讲究的牌面,在盖棺当日如若有佩玉入土,还需由家中钉棺钉的亲眷高举以示亲朋,这边不难猜想除去后人表孝心之外更是个显富之举。
第67章不得已
“可这等横死惨死之人还有亲眷做殓入土的该是极其难寻的,即便金银能使鬼推磨,其余四种都好说,但斩首这处……弟子看来多少殷实人家即便倾家荡产也会去掏了保命钱。”
茅绪寿想起了他曾在毛诡与他所诉《败西传》之时提及这阴月白自己的疑惑,毛诡眼露赞许,笑答道
“再为稀少也并非没有,何况洋人为大的世道但凡触了他们的怒,皇亲国戚也未必个个稳保活命,这不就被他陈带白的师父寻着了一个,五种死法各随棺入土五年,炼得了这么件宝贝!”
毛诡倚着庐州城门边上一处三教九流聚一屋坐的酒肆里一张破旧油腥的桌子伸展了下筋骨,瞧见对着一屋子臭气熏天,口中下留的莽夫糙汉很是反感的茅绪寿,从裤袋之中掏出一小包油纸包裹,切得整齐的石蜜糖,这是岭南的所制的甜香
看着他发愣,毛诡有些性急地将糖果拈起一颗抵到他唇边,茅绪寿瞥他一眼,将石蜜糖含入口中,嘴角微扬地安定坐好品味起来,再抬头时却瞧见毛诡正盯着自己满面思索
“师父,我可有哪处奇怪?”
他将自己身上仔细瞧了一番,却被一只老茧布满,布着新旧不一的小创口的手抚上了后脑,随后这只手的主人站直了身子,一手抵腰将半坛‘庐州醇’一饮而尽,借着酒劲拉扯起嗓子
“宁做盛世狗,不为乱世人!”酒肆之中戛然静止,而后一阵哄笑震梁冲天……
吴巽的五官因手臂上突如其来的束缚与寒冷霎时拧做了一团,他的眉尾带动着眼角穴的凸起的经络发起颤,他刚看清是个什么东西钳制了自己快要完成的醒刀咒,这就又眼前一晃,根本无法克制地哀嚎一声撞上了一个带着些许温度的活物
那只被锁魂链捆着的手臂如同百虫咬,百鼠啃,这就已经让心肺五脏也跟着绞痛不已,茅绪寿将他拉扯到身后,却被吴巽强忍地挣扎挣脱开来
“你干什么!我死也不与你们相干,你用这东西捆我一回,就不怕我出去找你寻仇嘛!”
他几乎是要贴上茅绪寿的脸吼出的,但茅绪寿并没有送了拘魂链的意思,那女尸又叫喊一声迸出一股浓重腐臭的阴戾
茅绪寿一咬牙扯着人再贴墙而退,好在王玖镠机灵,这就趁着女尸无法顾及两边的空隙再撒一把苦味也重的粉末,让她有所放缓,赶忙退身到了二人身侧
“你可得找他寻仇啊!这人的能耐我还没见识个全面呢,何况我又不想自己与他斗,吴小子你定要说话算话哦。”
王玖镠这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吴巽若不是自己已经腿脚发软,冷汗直流又被茅绪寿捆着那还握着阴月白的手,这会儿只想先给他来上一刀,茅绪寿三道解晦术上门,皆没法破了门上锁着的法术,不禁也开始有些心慌
“逃估计是难了,否则也不至于后面两个前辈伤成那样,咱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杀条生路了。”
王玖镠这会儿倒是坦然很多,他掏出了祭在阴坛上的一柄小七星木剑,茅绪寿无奈一声叹,只好挥旗让剩余的兵马再得令冲上,随后不满道
“你这法子,也不比他的好到哪处。”吴巽瞧了瞧那藏入了三枚铜臭颇重的满钱,包浆滑腻的木剑大致也明白了他的想法,奋力挤出一句
“那就一起来的一起走,走不了的多个人即便做鬼也看得到张熟脸,你放我……多我一个可能就成了!”吴巽牙关都打起了颤,这一句话下来已经吃力地开始喘气
茅绪寿赞同他,只是这拘魂链再捆着活人下去不仅其上养出的阴气受损,吴巽也会被消耗自身阳气而虚弱到无法蓄力施术,就在拘魂链松动的同时,三人又仓促躲闪了女尸摆弄直冲面门的一张高几,吴巽不知王玖镠是怎么在这混乱之中给他嘴里塞进了一颗味道古怪的丹药,自己还莫名其妙地就造做了他那句“咽下”
“我摇铃断绳,再想法击她后背,你们两个……小心了!”
说完这句茅绪寿便站直了身子,冲到了方才还奋力躲闪的阴戾当中去,吴巽前一刻还是面色灰白唇上紫青,这会儿已经转变得面起红晕,府中被一股烫热冲得霎时间就手脚发烫,冷汗全无
“我们必须前后紧接,快一步撞法,慢一点惹怒了她,她吃了我们三个的魂,可就能自断法结去寻仇了啊。”
吴巽瞧了瞧手里的阴月白,眉头成川地点了头,随后二人齐身面相那依旧癫狂的女尸,一番暴动之后,她身上的血衣已更加破烂,面颊上被两道乌黑的血痕,王玖镠心里暗骂一声“惨不忍睹”这就将七星剑刃朝上,手诀三换,脚步五变,而后将指腹划破,指尖血涂抹于剑上符箓与三枚孔方之上
“收斩邪鬼,降头打面,阴邪无踪,急急如律令,斩!”
王玖镠敕令声出之时脚下敏捷而出,即便这女尸的阴戾扑得他双眼发疼,胸口闷痛却没有退缩,女尸则摇晃得更是猛烈,甚至上摆之时与屋顶不足一寸,王玖镠手下没有分毫犹豫,在离着还有四五步距离时将七星剑用力投向眼前的恍惚
这一出手女尸的嚎叫之中传出一声杂音,原本已经快扑到他胸前的女尸忽然半空失力,被捆绑的法绳拽着回到原处,这才让三人看清那把七星小剑已插在了她左腹的位置
法绳随着女尸的颤抖也晃动不已,但这对于以术炼化了七八层成,又吃了不少冤鬼恶灵的阴物并非重创,颤抖之中再有阴戾喷散而出,这就又要再向他来
茅绪寿趁着女尸被王玖镠那一剑扰分心的空隙已悄然至身后,拘魂链上的银铃已施术哑音,就在持链握旗就绪之时,吴巽亦是敕令而出,寒光一道从王玖镠身后晃眼扑来,他也被刺得不得不眨眼缓和,而再开眼之时,只见王玖镠已闪身一旁,恰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