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月吃口饭道:“坐牢又不是做客,扔牢里就不管了,烧饭也不过是多添一碗水的事,能多多少的负担?你们以为,他们抓这些人进来是为什么,是为了教育警示,给老百姓除害?”
金瑞和若谷没有回答,听沈令月的语气,他们觉得应该不是。
沈令月道:“这关在牢里没放出去的,都是家里拿不出钱来赎的。他们抓人进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要钱。家里人给多少钱,他们办多少事。给了钱,能在牢里吃上几顿好饭,也能少挨几顿鞭子,给的足够就能赎了罪出去。只要钱给的到位,杀头的罪也能给赎了。”
金瑞和若谷嚼饭的动作慢下来。
沈令月吃口饭又说:“要是全都审了判了,找谁要钱去?”
金瑞和若谷自然听明白了。
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换了他们,也得磕头喊声“青天大老爷”。
金瑞又疑问:“那今天审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没一个说的?”
沈令月:“这还不简单?当然是不想惹麻烦,不敢说。”
金瑞:“有什么不敢,他们若是说了,少主人自会替他们做主。”
沈令月看一眼徐霖,回答道:“因为……现在还没有人相信,你们家少主人,能替他们做主。”
沈令月说完这话,徐霖刚好吃完了碗里的饭。
他没再坐着,与沈令月客气上一句,便起身又往前头去了。
金瑞问沈令月:“这天都黑了,还审吗?”
沈令月点头道:“点灯,审。”
这一审便审至了半夜。
接下来的两天,也都是如此。
审到第三天的下午,金瑞和若谷都有些晕晕乎乎了。
好在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动脑子的事,只是根据徐霖的吩咐提人,在结案以后再扛起板子打一打人。
再次结了一案后,金瑞和若谷抹一把头上的汗,长呼一口气。
徐霖虽然很想做出点事情来,但他心里也知道,就乐溪县这样的情况,他在短时间内是做不出什么来的。
他也不是不懂体恤人,这便叫了金瑞和若谷出去,掏了银子放到他们手里,让他们去外面买点冷饮冷食回来吃。
听到买冷饮冷食回来吃,金瑞和若谷自
然高高兴兴拿着银子走了。
到了街上没去茶摊上买,而是去了县城里生意最好的茶馆。
到了茶馆里要了几样冷饮冷食,说要带走。
茶馆里搭有戏台子,这会戏台子上恰好有人在唱戏,金瑞和若谷也便坐着看了会戏。
刚看了不多一会,忽有一人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到离戏台比较近的一张茶桌边停下来。
金瑞没多注意,若谷瞥到这人停下来的茶桌上,正坐着孙典史和苟捕头,于是便敲一下金瑞的胳膊,让他看过去。
孙典史和苟捕头身穿便服,在茶桌边悠闲地喝茶看戏,不时还跟着哼上两句。
这会哼完了,孙典史端起茶杯问那在桌边停下的人:“人走了吗?”
站在桌边的人摇头道:“还是没走。”
孙典史喝口凉茶放下茶杯,那人又说:“不止没有走,还审起案来了,听说这些天,判了不少案子,放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