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陆厌声在家吃了顿高级外卖后,两人又是连着几天没有见面,这回成了陆厌声不见人影,宋风止知道他是去安排边境星的事。
家里没人做饭,宋风止也懒得每天跑来跑去,干脆又住在了监察厅。为此还收获了欧沙·赛德文先生担忧的眼神。
“……赛德文叔叔,我们没吵架。”宋风止终于忍不住,私下找了赛德文先生解释。
欧沙·赛德文看着他,满眼欣慰:“好,好……没吵架就好。我还以为你最近都不会来了呢。”
两人那天的交谈未能达成一致,彼此说话都重了些,欧沙·赛德文气这孩子一意孤行,又担心他出什么事。大抵中年男人总有点莫名的固执,不知道怎么和闹了不愉快的小辈和解,只能木木讷讷地等着。
宋风止笑了笑:“不会。”
“多喝点热水。”欧沙·赛德文给他倒了茶,感叹,“你确实长大了……”
见宋风止露出疑惑的神色,欧沙·赛德文笑道,“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脾气不好,和别人闹了别扭从来都不会低头的。”
“……那是因为我没错。”宋风止说。
欧沙·赛德文含笑摇摇头:“现在你也没有错。当然,在这些事上谈对错,也没什么意义。”
“我没法在现在帮到你什么,叔叔年纪大了,免不了瞻前顾后……”欧沙·赛德文说,“但如果你们最后成功了,我可以帮你们做一些善后工作。”
“风止,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能帮着你往危险里去,但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也会作为你唯一的长辈,给你拉一条安全索。”
沉默半晌,宋风止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带着些释然。
“谢谢您,赛德文叔叔。”他低下头,声音微哑地开口。
“给您添麻烦了。”
欧沙·赛德文摇头,怅然开口。
“如果再年轻二十岁……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孩子,你只不过是做了我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这不是错。”
宋风止在欧沙·赛德文办公室又坐了十几分钟才起身告辞。
刚推开门,却看见秘书史蒂文一脸焦急地在门口踱步。
宋风止拦住他问:“出什么事了?”
史蒂文秘书像看到救星一样,慌忙递上终端:“首席……军部那边出事了。”
“边境星传出消息,三年前受伤变成植物人的顾迎少将……死、死了……”
宋风止微微眯起眼睛,浏览着终端上整理好的资料。
史蒂文秘书吸了口气,努力平稳着声音汇报:“然后刚刚军部许多高级军官……在、在社交软件发布了对监察厅的、声、声讨。”
宋风止向下滑动文件,看到了相关截图。
与其说是对监察厅的声讨,不如说是针对宋风止个人的追责。旧事重提,说监察厅当年拦截军部调查人员,最后草草结案不了了之,话里话外直指宋风止和当时的罪犯勾结,为他减轻罪名。
史蒂文这句“高级军官”显然有所保留,时间线上,第一个发言的就是上将级别的军官,F035军区最高指挥陆宿,截至目前,甚至连三位元帅中的其他两位都发言悼念顾迎少将,隐晦地支持了对监察厅的声讨。
在这位少将讣告的激化下,一时间民情激愤,监察厅瞬间变成了被架在火上的被动方。
宋风止面色平静地看完,关闭终端显示屏递给史蒂文。
史蒂文秘书胆战心惊地接过,试图从这位年轻上司的脸上捕捉到些情绪,却总是失败。
“陆元帅那边怎么样?”宋风止语气没什么波澜地问。
“陆、陆元帅……”史蒂文只觉得额头在冒冷汗,但还是不敢不答首席的问题,“有人浑水摸鱼……说陆元帅和您是一丘之……不不不,和您是一边的,当年是和您一起想要……除掉顾少将这个元帅位置的竞争对手……”
“真会想。”宋风止轻嘲,“这么说,他怎么没对陆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