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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辅成拧眉,与顾云庭对视一眼,思索再三道:“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示弱,然后伺机反扑。”
顾辅成点头,“他才是先帝的好儿子。”
比起如今沦落掖庭的那位,萧云的确知道装傻,但他忘了,自己身上也流着顾家人的血,顾音华暗地里与他合谋什么,顾辅成一清二楚。
自己的妹妹,能思量到哪一步,他只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不到那一日,没必要撕破脸来弄得两相难看。
顾云慕接手禁军后,城中布防悉数整顿,裁撤军中官员要领,提拔顾家亲信,一通动作连利狠辣,不给人喘息机会。
入春,朝中重视粮田耕种,浩荡的春日祭礼后,工部侍郎因贪墨罪被撤掉官职,押送入狱,几位待补的屯田郎中里,邵怀安原本没甚可能提拔。
但圣旨下发,着他不日入京升任,负责新岁工部事宜。
仍有些冷意,院里杏花微微绽放,零星树支。
邵明姮从树下走过,听见鸟雀声,抬头,几片花瓣落在脸上。
邵怀安打帘出来,站了少顷,终是没有忍住,“阿姮,我有事与你商量。”
炭炉上的茶壶盖子顶的咕噜作响,袅袅云雾中,露出邵怀安白净俊俏的脸。
“若要进京,你与父亲势必要跟我同去,即便想要避着,但总有遇到那人的时候,我想着,顾家势力庞大,若他非要怎么样,我未必能抵挡的住,但如若你定了亲,与人有了婚约,想来于他而言是个制约。
阿姮,世上再无三郎,但你的日子还要往下过,哥哥只是同你建议,是否如此还要等你自己决定。”
邵明姮摇头,几乎没有犹豫。
“哥哥想多了,他那个人冷冷淡淡,若说非要对谁强取豪夺,也只会是高娘子,我与他的那些旧事,不过是因为高娘子的缘故。
便是进京遇到,也无妨的,想来他早就忘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放在心上。”
邵怀安欲言又止,男人的心思,阿姮根本不清楚。
不管顾云庭到底喜不喜欢阿姮,只凭权贵的占有欲,男人的自尊心来说,他便不会愿意看着阿姮和别人来往,只要阿姮还未嫁,他或许会觉得凭借旧事能要挟,能一次次不负责任的享受,就因为他曾经拥有过。
食髓知味。
又岂会轻易罢手。
何况,邵怀安听说了,昌平伯府没有喜事,高启犯了几宗错事,被罚俸禄,被降官职,若顾云庭当真看重高宛宁,各部官员怎会不有所顾忌。
除非,顾云庭对高宛宁,没有像阿姮所说的深情厚谊。
他心里明镜似的,却不敢跟阿姮说太多。
“先前与你提过崔远,瞧着你并不喜欢,”邵怀安笑着,倒了盏茶,递过去,“其实他是个不错且值得托付的男人,但既然你不喜欢,哥哥不会勉强。”
邵明姮后知后觉,听出哥哥今日仿佛有了主意。
她诧异的张嘴,想要拒绝,邵怀安却比她更快,“你或许不知道,当年父亲曾有过想法,除了三郎外,他还替你看过金陵通判家的小郎君。”
邵明姮更惊讶了:“窦玄?”
邵怀安一愣:“你认得他?”
邵明姮没有说实话,忙摇了摇头道:“不认得,但是听崔远提过,仿佛在京里翰林院抄卷宗。”
“虽是闲职,但也是个可靠踏实的,窦家年过四十无子才可纳妾,窦玄的爹娘都是极好且通情达理的,我见过几回,总之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