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副官一边动车子,一边调笑似得回头问向韩子毅。
“那你心里最喜欢谁?我看北平这位,可不像是个能容人的主儿啊”
韩子毅靠在后座上,略有懒散的看向街上霓虹。
“我喜欢谁要紧吗?她俩一个喜欢我老子留下的钱,一个喜欢我老子留下的权,我算个球”
韩子毅说这话时太平静,反而生出了一点自嘲的幽默感。
莱副官听了这话,险些笑的背过气去。
韩老帅留下的凯迪拉克汽车,被他在北平街道上开的摇摇晃晃,仿佛跳起了汽车交际舞。
韩子毅见他乐的没完,便也跟着笑了两声,这一笑又扯动了他脸上的伤口。
莫名的,他想起了白梦之在香茅公馆里挠他的那一爪子。
白梦之那个小手哦,细白的,一点儿茧也没有。
捻个筷子都绵乎乎的毫无力道,实在是十分标准的小姐柔夷。
她挥手给他一爪子,不仅没法儿在他身上留下伤痕,还会送来一阵儿扑人面孔的香风。
不像龙椿韩子毅甚至都怀疑,今天龙椿对他的所有攻击,其实都是留了余地的。
倘若自己有朝一日和她真刀真枪的打一架,他是很有可能会被龙椿打的七孔流血,当场暴毙。
龙椿身上的杀气太重了,那是一种独属于亡命徒的杀气,寻常人身上没有。
凯迪拉克驶回天津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
白梦之披着一件蓝色丝绸披风,坐在香茅公馆里的法式皮艺沙上,看着窗外的清晨呆。
韩子毅一进香茅公馆,白梦之就立刻站了起来,瞪着他问了一句。
“你去北平了?”
韩子毅摘了军帽,刚想要伸手开电灯,就被白梦之撕扯住了领口。
“你说话!你不是急着要去察哈尔阅兵吗!为什么又跑到北平去了!”
韩子毅面不改色的用一只手扣住白梦之的手,随后又用另一只手按开了电灯。
橘黄色的灯光之下,白梦之的小脸儿美丽依旧。
她充满弹力的公主卷,正随着主人的怒火,一卷一卷的抖动着。
韩子毅看着这张脸,觉得自己还是心软了。
他虽然不至于色令智昏,但他还是心软了,软的没有边际,没有下限。
软到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潜台词都是问他要钱。
他也还是没办法让她滚出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