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白抬头,看着世子一副自得且没把他当回事的模样,心中暗暗憋了一口气。
世子固然善棋,但骄兵必败。
只要他足够小心谨慎,定能打败这位纨绔世子。
五十手后。
尽管如今的天一日冷过一日,冬日里的风吹的凉飕飕的,陈庆白的额头上仍旧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对面的纨绔世子落子始终度飞快,似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可偏偏每一步都如同精准地猜中他的心思一般,极难对付。
而且这一局世子的风格大变,与之前赵青风对弈之时的绵里藏针不同。
这一次大刀阔斧,招招凌厉,似乎有一种要快刀斩乱麻的意图,丝毫不掩盖自己浓厚的杀机。
陈庆白从小心求存变成了勉力招架,每下一步,都有一种自己正在螳臂当车的错觉。
到了第八十手,陈庆白已经浑身颤抖,手里的黑子如何都落不下去了。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沈诗琪终于懒洋洋的抬头看他一眼:“能在我手里头坚持这么久,你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投降也不丢人。”
太阳已经西沉,再过不久便要天黑了。
她还想早些吃饭呢。
但这句话却刺激了陈庆白,他狠狠的瞪了沈诗琪一眼,咬牙切齿道:“不战到最后一刻,我绝不投降!”
沈诗琪耸耸肩,并不在意:“随你。”
随后示意赵青风给她弄些吃的来。
赵清风点点头出了院门,每日给世子送饭的松竹已经在院门口候了许久。
“小哥,今日怎么这么晚?可是世子忙于学业?”松竹对赵青风态度很是客气。
赵青风笑了笑,含糊道:“世子在忙,有劳你了。”
松竹便是第一日给他家里送炭火吃食时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厮。
当时赵青风只觉得这人贼眉鼠眼甚是可恶,但如今他成了世子书童之后,却对此人印象不错。
松竹摆摆手:“小哥客气了,您如今是秀才,和咱们这些粗笨的下人不同。对了,除了这些吃食,还有一封信,是少夫人写给世子的,劳您一并转交。”
赵青风笑了笑,接过食盒和书信:“客气了,秀才也是人,没什么不同,今后咱们你我相称便是。吃食和书信一定带到,你快些下山吧,一会儿天黑了夜路不好走。”
松竹哎了一声,两人告别。
赵青风提着食盒返回二人对弈的现场时,只见陈庆白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