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至道“他姓蔺。”
楚留香不由更好奇“他是王孙兄的儿子怎么还没同他娘离开这里”
方天至垂首望了蔺十一一眼,见他呆呆不说话,便只喟叹道“他没了生母,又能同谁一起离开”
楚留香始料未及,不由也苦笑“王孙兄姬妾成群,子嗣繁盛,想来着急之下,有了照不到的地方。只好你我明日向他提一提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蔺十一闻言忽然厉声道“我哪也不去哪也不去”
楚留香蓦地一怔,心觉有异,方天至见状接口圆场道“他不离开也好,留在蔺府之中,我们这许多人,顺手也就照拂了他。”
楚留香点头笑了笑“也有道理。”
蔺十一见二人如此,便又安安静静地,不复方才一般厉声厉色。
方天至仰头与楚留香对视一眼,正要说话,又觉别扭,便道“你难道要一直呆在屋顶上”
楚留香笑道“屋顶上的风光大有不同。你们要不要也上来一”
方天至还没说话,蔺十一却道“我要上去。”
楚留香闻言更道“上来罢。纵然是极熟悉的地方,你从屋顶上往下去瞧,也会惊奇地发现许多寻常未留意之处。”
他二人都这般意见,方天至也不无不可,便一手托起蔺十一,轻飘飘飞纵到东厢房的屋檐之上。待足底落定,他发觉蔺十一竟一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肘,仿佛十分紧张,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问“你没有学过轻功”
蔺十一悄悄松开他的衣裳,垂着睫毛摇了摇头。
楚留香静观不语,心中又生出奇怪,蔺家虽然长于剑术,而轻功不显,但却没有弃轻身功夫不学的武学道理。这般一想,日前那两小儿比剑的情形又浮现眼中,观他们步伐身姿,显然也有几分沉滞凝重,难道竟同样是未曾练过轻功,而非简单的学艺不精
三人在屋檐上并肩而坐,只见长夜万籁俱寂,高处仿佛雪更轻,风更寒,连梅花香气也淡到几乎消匿不见。唯有云间一道银轮当空投下倩影,皎皎凝落在三人衣鞋上。
方天至等了片刻,问楚留香“所以你瞧出了什么不同之处”
楚留香轻叹道“我已有五六年没来过这里。瞧许多地方都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方天至闲话平常一般,淡淡问“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何以五六年不相见”
楚留香道“老侯爷故去后,我就来得少了。他既然忙得抽不开身,作为体贴的朋友,我自然不要太打搅他为好。”说到此处,他又自然而然地望了眼蔺十一,一笑道,“说起来,你要问我没出什么不同,不如问身边这位小朋友。毕竟他才是我们之中最了解海侯府的人。”
但蔺十一只是怔怔望着不远外漆黑的院落,一句话也不说。
方天至瞧他神情阴婺淡漠,便旧话重提,和声道“言归正传罢。小檀越,你喜欢什么曲子”
蔺十一如若未闻,瞧起来比适才还要迟钝三分。
方天至等了片刻,环顾又见月光凄清,浮动于落雪枯树间,心中忽生触动,便信手举笛吹了一首月照庭。曲声高洁幽湛,幽咽如竹下清流,帘外冷月,使人闻之心生空明之悦,而情觉寂寥之悲。
待他一曲吹完,楚留香出神须臾,忽而轻轻一叹“这是冰心玉壶之曲,隐士高人之乐。你拿这个吹给孩童听,只怕他还听不明白。”
蔺十一却又忽而截口冷冷道“我学。”
方天至此时已出,这孩子不怎么喜欢楚留香,但见他坚决,便也首肯道“好。”
楚留香吃了个瘪,却也不会和孩子计较。一笑而过,又目露赞赏地凝视方天至道“几个月前,我曾有幸与一位僧人斗棋论法,谈天说地,更曾听他操琴奏乐,尽兴非常。他的琴音如照心扉,有纤尘不染之雅,令人闻之忘俗。我曾以为年轻僧人中,他已是当世无双的一位,不料数月之间又结识了你。如此可知江湖之大,尽有钟灵毓秀、惊才绝艳之辈,此天之幸,亦我之幸也”
方天至听着听着,对他描述的那僧人只觉熟悉莫名,问道“不知那位僧人法号如何”
楚留香笑道“此人在江湖上盛名方显,有七绝妙僧的雅号。他师从南少林方丈天峰大师,法号无花。你二人来日会逢,必互引为知交契友,叹相见之晚”
嗯
什么七绝妙僧
无花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小芳,七绝妙僧的师叔,排面很大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