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乾隆微微仰头,提高音量,醇厚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试图召唤那位最得力的心腹前来。
可话音刚落,映入眼帘的竟是蛮牛那高大却有些畏缩的身影。
只见蛮牛“扑通”一声跪地,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要借此宣泄内心的惶恐,头埋得极低,几乎要触碰到地面,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请主子责罚。”
原来,这几天,因云儿离奇失踪一事,乾隆整个人被焦虑笼罩,满心满眼都是寻找云儿的踪迹,没顾得上细细清算蛮牛的失职之罪,没想到这蛮牛竟还敢在这风口浪尖上,主动往跟前凑,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此刻,乾隆瞧见蛮牛,积压许久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仿若干柴遇上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那怒火在他胸腔内翻腾,刚要张口责罚,蛮牛却抢先一步,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物,双手虔诚地捧起,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战战兢兢地说:“主子,这是云主子上山之前交给奴才的,她说让奴才好好保管,是奴才辜负了两位主子的信任,请主子责罚。”
乾隆定睛一看,竟是云儿平日里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那熟悉的纹理,温润的触感,瞬间勾起了他无数美好的回忆。
他的心猛地一颤,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心弦,起身缓缓取回这枚饱含深情与回忆的令牌,到嘴边的责罚之语,就像被施了定身咒,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他深知,云儿生性善良,若云儿在,定然不愿瞧见蛮牛因为一时疏忽,便落得个身异处的悲惨下场,那会让她柔肠寸断的。
乾隆深吸一口气,极力收敛周身散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冷冷开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罚你两个月的俸银,还有,朕要再给你一个任务,这次若再出差错,你就给朕离开暗卫队伍,永不再用。”
蛮牛听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仿若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原以为此番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像根木头桩子,没反应过来。
乾隆瞧着蛮牛这副傻愣愣、不知所措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怎么?真不想干了?”
蛮牛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拼命摇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有,请主子吩咐!”
乾隆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令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冷峻得仿若寒夜中的冰刀,一字一句地叮嘱,“监视这个萧云,你应该已经知道她不是云儿。
朕目前还不确定她要搞什么名堂,但你千万要记住,若非迫不得已,不许现身。
朕给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像只敏锐的猎犬一样,密切留意有没有人和她暗中联络,还有,绝不能让她做出任何有损云儿名声之事,你要把她盯紧看牢了。
一旦现情况不对,朕许你先斩后奏,虽然她和云儿长得一样,但她不是云儿,可在后宫众人看来,她就是云儿,你能听明白朕的意思吗?”
乾隆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蛮牛,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蛮牛人如其名,空有一身蛮力,脑子却不太灵光,此刻被主子这一连串复杂的话绕得晕头转向,他抬起头,眼神迷茫,结结巴巴地回道:“主……主子,没太听懂。”
乾隆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放缓,尽量说得通俗易懂,“就是叫你监视她,如果她有任何异常你就立刻出手,先将她带走,关在暗卫地牢,这回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