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做什么事,总会有人急急忙忙地朝我奔过来。—让
耵香再次苏醒时,四周一片漆黑。耳畔能传来阵阵鸟鸣与嘶吼声。
她站起身,经历过的事情宛如一千军万马向她奔赴而来。这些都是杂念,事实是她还存在,还能感知周围的一切。
闭上眼睛,好多往事都离她远去。那些走过见过的闲情雅致,河洲林潮,揭开后原来都丑陋肮脏,散着使人窒息的恶臭。原来关于所有的亲近与疏远,为了追求的追求都毫无意义,所有跌落谷底的无人问津都是必然。
虽然还没睁开眼,但她还是隐约见到了什么,那是一个跳动闪着白光的按键。在睁开眼睛后它还在那里。
“只有心中极为澄澈之人,才能够看见它。”一只酒红色的狐狸走进了耵香的视野。
“极为澄澈……有什么用?”
“领到试炼的入场券,接下来杀死你自己,然后……”
“然后重生吗?”耵香打断了狐狸的话,“老桥段了,我经历过了。”
“如果你认为知心的好友,侵蚀了你的领域,你会怎么做?”
“我哪里有什么领域可以侵蚀?”
“那更为可怕,你连独立生存的技能都没有!”
“打扫卫生,做记录。这些很多人都能做。如果我没有这些事做了,那我可以去找其他事情。”
“是吗?这意味着要再重复一遍你所遭受的苦难,被嫌弃,利用,压迫。难道我们不应该更上一层,反客为主吗?”
耵香想起一路以来的种种,那些经历每分每秒都辛苦,而用三两个词便都能概括了。
“你能接受原本和自己同样的朋友越来越好吗?能拒绝比爱人更优秀的人的追求吗?”小狐狸的声调更尖锐更高了,“你除了不断往前走,还有其他办法能找到自我吗?”
“我没有停止过往前走。只要有时间,我常常会学习。”
“它们有什么用呢,除了一些心理安慰,它们的收益是可见的吗?你学会帮助宽恕别人,获得过实际的回报了吗?”
“那我要学什么?”
“威胁,哄骗,利诱,那些你不屑的东西。”
“你说的试炼,和这方面有关吗?”
耵香提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眼前便出现了一只只相似的驴。
它们争先恐后地朝一个方向赶去,这让人对它们的终点也颇有兴趣起来。
天色变得血红,气温逐渐炎热潮湿,耵香不得不潦草地扎起了自己柔顺的长,朝她好奇不解的方向望去。
原来终点站着一个刽子手,每一头驴在他的干净利落的刀法下都尸异处。
耵香有些不敢直视那刽子手的面貌,它好像比血红色的天空更加刺眼,比流动的云更难以捕捉。
她被禁锢在这热潮里好一会儿,目睹着同样的场景,直到自己已经疲倦了,才鼓起勇气望向了刽子手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