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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很沉闷的声响。
白绒:“……”
那小女孩头也不回,一蹦一跳地挽着大人的手臂走掉了。背影就像飞过的天使一样。
——我看起来有这么惨?
白绒苦笑一下,收起硬币,这倒确实是她浑身上下仅有的现金了。
*
同一时间,二十英尺外,对面那栋老式办公楼内可一点也不清静。底楼大厅中,穿着西装的职员们从漫天纷飞的白纸间穿过,打电话、印文件、交报表……高跟鞋声、皮鞋声匆忙而混乱,震得空气都在颤。
楼上却是肃穆而沉寂的。
一间酒庄的持有者正在办公室内坐着,轻言细语问下属:“尼诺,关于这批酒在装瓶上出现的质量问题,我要你在会前给我一个总结报告,你却给我这样一份半成品?”
虽说是轻言细语,助理却边听边擦汗,“抱歉!但、但您一小时前才通知……”
“一小时,我自己能写出两份来了。”
助理苦笑,心想那是你。
“是的!纳瓦尔先生,不过现在尝试改变局面已经没有用,这件事处理起来非常棘手,我们不如把精力集中在下一批……”
“没有用?”
穿白衬衫的男人背靠椅背,抬眼,平静无波的视线掠过前方,说话不急不缓:“尼诺,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在助理的视野中,纳瓦尔坐在办公桌内侧,双手交握,姿态轻松。
他的座位背后不是书架,而是巨幅地图,精???*致图布占据整面墙。他坐于地图中央,世界刚好分为东方和西方。
助理一时接不上话,不禁再抹一抹虚汗。
“总结报告,请你现场写,十分钟后交给我。”说完,纳瓦尔起身,走入了里边的私人休息厅。
休息厅内置有多个酒柜,空旷一角还配备有台球桌。此刻,纳瓦尔的朋友,一个匈牙利、中国、奥地利三国混血的男人——奥托,正俯身在台球桌前用蹩脚法语暗讽道:“安德烈,劝你别拿纽约那套模式来管人,这里是法国,员工们随时会罢工。”
纳瓦尔瞥他一眼,不接话,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
奥托放下球杆,到沙发边坐下,冷笑道:“我认为,是在曼哈顿那几年的留学生活对你影响太大,你还没适应法国的节奏。”
一杯红酒放置在他面前——
“前年酿的那一批酒。”
纳瓦尔坐下来。
奥托端起高脚杯,轻晃后,浅尝一口,“嗯?这个不错,有那种早熟的果味。”
纳瓦尔跷起腿,“礼拜天参观你家私人博物馆的事,准备好没有?我强调过了,这次来的是中国老板们,讲解员要保证能说好中文。”
“放心,我做事……”
“你做事从不可靠。”
奥托又冷笑,“那你还跟我这种散漫的人打交道?”
一如既往地,奥托这位朋友纳瓦尔,笑意永远只浮在表面,讲话也总是客气地道出令人无言以对的内容:“毕竟你很懂酒。”
奥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