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珏见到了林管事,上前招了他过来,指了指里面坐着的宝菱。
林管事作辑道:“大少爷,没事的,夫人没再发话了,应该是不会再赶宝菱的。”
曾珏再把林管事的话写给宝菱看。只是宝菱心里仍然不好受,她也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这么被打被骂又被赶的,怎能不委屈。
其实她想着若真被赶回家,能与家人团聚还是一件好事呢。
只是曾珏拦着她,她不敢擅自出府,何况没有人送她回家,她根本不识得路。
这时徐昌家的与温福家的也离席了,她们并没急着回家,而是过来看宝菱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宝菱前些天给她们送过礼物的原因,她们此时还真有些挂念宝菱。
见宝菱的脸还红肿着,眼睛也哭红了,徐昌家的叹了叹气,道:“我们这些伺候人的,哪个没被训几句或骂几句,小厮们挨板子的也不少,你若事事都放在心上,那就有得哭了。”
温福家的也附和道:“等你长大了,熬出头了,当了正经的主子就好了。”
当正经的主子?宝菱并不明白。但有了她们的安慰,她心里已经好了许多。
第十八回神医到
次日是大年初一,传统的拜年礼节自然是少不了。本府的七个儿女可是清早就去了至圣堂给侯爷与夫人拜年请安的。
历年来,正月的头几日,靖宁府可谓是热闹非凡,门前好一派车水马龙,一排排的轿子能延绵一条街去。
来靖宁侯府拜年的可都是安国的大户人家,各王府、各臣府、下面各州府官吏、门生、巴结的、奉承的、结交的说客、义士等等,一群群尊男贵妇,都又带着不少跟随的下人,熙熙攘攘,好不喧闹。
因为来人太多,自是要按身份地位等级的顺序放进去的,因此就有许多在外等待的人。明罗城的老百姓每每闲时的谈资就是哪年轿子多的排到哪家门前去了,这一年不知是会增多还是会减少,前年哪个府来了人去年却没来,是不是结了梁子之类的事。
而今年,老百姓更有谈资了。因为今年靖宁府的大门前,等候进去的人似乎比往年少了许多。每日在外排队的轿子也就十几个,这可是往年的五分之一呀。
往年,哪怕是曾珏的明澈轩,门前都是一群又一群人你来我往、进进出出的,因为那些人向侯爷夫人拜年完毕之后,还会有许多人谋虑比较长远,会特意来看望大少爷的。
今年来府上的人少了,人的心眼又都是势利的,见曾珏如今这种情况,来他明澈轩的人廖廖无几。第一日偶尔来了那么几个人,曾珏也是按着礼数来,上茶,上点心。
从前客人与他还能交流几句,寒喧几句。如今这情形,彼此又交流不了什么,来的人都是干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自第二日后,可能人们互相转告了干坐的情况,来明澈轩的人竟然一个也无。
往年曾义恩与高夫人总嫌来人太多太嘈杂,应酬太累,盼着人少来些,而今年来的人真的大减了,他们又叹气,开始忧虑了。皇上器重望宁侯胜过他,靖宁府看来要走下坡路了。
曾珏难得这个时候能落个清静,闲着无聊时就拉着宝菱过来一起写字、猜字谜玩。
这时,徐昌家的进书房来了,问:“大少爷,明日就是初六了,各房的丫鬟婆子和随从们都要去给侯爷与夫人拜年请安的。你看,宝菱要不要去呀?”
她怕宝菱的出现,惹夫人不高兴,可若不去,又怕被夫人挑理,说宝菱没礼数,如果夫人再顺道说一句她这个教引的嬷嬷怎么也不知道教,她这张老脸可下不了台。
曾珏放下笔,思忖了一会儿,就拉着宝菱一起出门。
本来今日曾珏是不必再去的,这些下人们见曾珏肯去护驾,也就不担心什么了。徐昌家的、温福家的、玳安、玳林都跟在他们的身后,浩浩荡荡地一起来至圣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