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的驿站,约莫二十里就有一间,其间设施完善而舒适,远胜于普通旅店,但平时大多是供官宦使用的,即使空闲时偶尔对外营业,至少也是招待远赴省试的举人,寻常百姓难以入住。
男子先前只觉得这支马车华贵富裕,应当是富贵人家,还未多想,直到发现这支队伍晚上竟住进了驿站,还被招待进较好的房间,方才不安起来。
而听到对方此言,五谷正要跨出门槛的脚定在半空。
他一步退了回来,手持灯笼,疑惑地道:“都过去一天了,还没有人跟你说吗?”
“什么?”
五谷一指那已经陪伴“夫人”离去的冷面青年,道:“我们公子,是马上要去前面月县赴任的知县大人——萧寻初。”
“……!”
*
另一边,谢知秋与萧寻初一同回到卧室。
自从成亲以后,二人一直同室而居,晚上谢知秋睡床,萧寻初睡地板,反正不会有人真的大半夜到人家夫妻房间里自讨没趣,便始终没人发现,二人亦相安无事。
这时,萧寻初正熟练地给自己铺床。
他一边拍拍被子,一边道:“那对兄妹,倒是可怜。普通百姓原本就不富裕,居然还遇到劫匪。”
谢知秋本已打算睡下,听到萧寻初的话,又略微一定,道:“那个‘哥哥’,应该没说实话。”
“……什么?”
谢知秋说:“他昨天自称自己叫刘壮,妹妹叫刘玉。可是昨天五谷用这个名字叫他的时候,他却三声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五谷用手拍他的肩膀,他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这个名字多半是他临时编的,连自己都没有记得很牢。
“还有,他说他与妹妹在山路上遇到山匪,依靠扔下盘缠侥幸逃脱……这并非完全说不通,但可能性不大。
“山上匪徒大多男子成群,甚至数月见不到女人。不说其他,单看他妹妹那个长相,若真遇上山贼,只怕比起财物,他妹妹会先出事。
“退一步说,如果真是山贼没有穷追猛打,愿意放走他们,那应当多少讲点道义,可以称一句‘义匪’了。而据他所说,望潮山上的山贼武器精良、武艺高强,足以劫掠富裕的商队。如果真是义匪,又如何会放着富商豪户不去动手,反而为难这穷困的兄妹两个?
“是以,我认为他这话真实性不高。”
萧寻初听得惊讶。
他没想到谢知秋明面上一点不显山露水,实则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
他问:“既然你觉得他们身份不真,那为何没有当场拆穿,反而还留他们在队里?”
谢知秋一顿。
她说:“我听他们的口音,像是当地人。”
不只口音。
那“哥哥”张口就能说出前面是刘家村,还知道附近一带有山匪,甚至连山匪是何时从哪里来的、什么行事做派都清楚,若不是山匪派来踩点的细作,应当就是久居附近的本地人。
细作的可能性,谢知秋也考虑过,但很快就排除了。
如果是山贼放来的人,那只让男子倒地装病就好,不必还带个大姑娘。而且那姑娘一身虚病,并非装样。
如此一来,谢知秋更倾向于他们原本是普通的当地人。
而她现在觉得前方的月县风雨莫测,正想从当地人口中了解一些事情。这兄妹两个倒未必是月县的人,但既然他们长居此地,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