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了疑惑偏头,瞧他一眼,“哦?你错在何处呢?”
宗寿恳切答道:“寿有三大错。一错治下不严,奴婢对女郎不逊。二错有意欺瞒女郎,三错协同府中上下一致欺瞒女郎,令女郎独自面对家中人质问。寿有大错。”
吉了险些失笑,不逊?质问?他可真会夸大。
“三错何解?用你的言辞解吗?”
“怎会?寿怎会怠慢女郎。
寿知女郎今日受气,方才回府已命丛柏自去领了罚。只桑柘园的奴婢,该由女郎惩戒,寿不能僭越。”
吉了哪里是为听他说这些,“二错,三错呢?”
“寿今后再不会协同旁人欺瞒女郎。但,确有一些事如今无法告知女郎,不是寿有意欺瞒,实在是时机不妥。”
宗寿好像承诺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承诺,吉了对他说出的这番话存疑。
不再与他兜圈子,直接问道:“你为何针对嬴府?”
“此事不是寿主导,寿只是添了把火,外加放任。最初,寿与女郎说过,只愿女郎今后可依靠的唯寿一人矣。”
知女郎不信他,宗寿答得认真,没有半句虚言。
“你明知嬴府不是我的依靠。今后嬴府不由嬴耒掌家,莫要有意为难了。”
“好,寿定不让女郎为难。”
吉了叹气,想了想,又问宗寿,“你可是寻到了我的生父,西南地的一位秦姓粮商?”
问完,细细瞧着宗寿面上的表情,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迅被他掩藏。
吉了盯住宗寿的双眼,望他眼珠不自觉地偏移,又深深叹了口气。
她就知,不能指望宗寿对她和盘托出,他说的不一定假,但一定不全。
“女郎,莫叹息。女郎生父是寻着了,可这事便是寿说的时机不妥,绝不是有意隐瞒。”
“我若不问,你便当真什么也不透露?
明岁你我二人成婚,在此之前,你寻到了我的生父,却说时机不妥,不能早些告知我。
我若没问,明岁成婚后,时机可妥当?”
吉了露出一副对宗寿失望至极的神情,质问他。
宗寿不知女郎是如何能猜出她的生父被寻着了,他的惊讶十足真。
他甚至还有些喜,因女郎实在是聪慧,不知从什么细枝末节中猜出了这些。
若是旁人,他应会恼怒,换作女郎,宗寿觉他的心跳动得更快了,竟有些不敢直视女郎。
只,他原先不知晓人的眼神可以扎人的心,可能今日时机相当不妥,女郎又质问得突然,他的心就应激似的紧缩了下。
“那秦姓粮商不是良善之人,抛弃妻女,他不配为夫为父。寿知女郎不愿认他,便不想让女郎早添烦忧。”
吉了并未因宗寿将绿莺的身份抬作妻,轻易就被他糊弄。
“我是不愿认他作父,你呢?愿认他作姻亲,还是只认他背后的宗族?”
“女郎不愿相认,寿自然也不愿。只宗族事关重大,虽寿不愿勉强女郎,女郎还是认祖归宗为好。”
瞧着女郎紧蹙着眉,知她不喜,宗寿又道:“如今为时尚早,女郎不必挂怀。时机妥当,寿自会为女郎扫清障碍。”
障碍?她的生父吗?
没有了生父,然后她心安理得认祖归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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