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染好了满头丝,小夭起身去提热水给相柳洗头。
热水桶轻的像毛球的羽毛,是相柳怕她累着,用了灵力。
“好啦。”小夭拿帕子轻轻吸干丝上的水滴,轻快地站起身,“防风公子,可还满意?”
相柳烘干了头,起身拿出怀里的小镜子,心念微动,一身白衣劲装变成宽大的衣袍,手上拿出玉冠,熟练地束了,戴上冠,一挥手,盆啊桶啊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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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风邶朝小夭伸出手,一身风流韵味,眼波流转,“王姬。”
小夭下巴一扬,“走吧,邶。”
两人化成一阵风雪,消失不见。
玉山没有山门,起伏的山峦由充盈的灵气护佑。抬眼望去,高耸的山峰上笼罩着一团淡粉色的云雾,那是玉山万年不败的桃林。
此时虽是严冬,可因为有玉山庇护,山边仍是一片郁郁葱葱。
小夭和防风邶没有直接山上,而是停在玉山脚下,肩并肩站着,仰望高耸的山颠。
“邶,我想从山下走上去,就像我当年独自下山时那样,只不过,”她拉起邶暖暖的大手,“这次我身边有了你,我再也不会把自己弄丢了。”
邶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小夭。
小夭笑眯眯地补上一句,“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邶和小夭拾级而上。
一路上小夭都在想,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也没有变幻容貌,为什么相柳和防风邶的气质完全不同?小夭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十分草率地归纳出原因:头。白给相柳罩上了一层冷冽的冰雪气息,更像妖;黑给防风邶染上了人间烟火气,虽然眼里也是冷的,却像人。
小夭看看身边俊朗的男子,想入非非:要是我也有一头白,能不能也像相柳一样,变成美艳的妖怪呢?
邶侧头看看小夭,便知她又在胡思乱想,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小夭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在邶面前更是不必藏,“我在想,如果我有一头白,能不能像你一样好看。”
邶笑起来,停下脚步,认真端详起小夭的脸,看了半天终于皱起眉头。
“怎么了?你觉得我不好看?”小夭不自信起来。
邶轻轻摇头,“在我看来,你现在这个样子嘛,”邶停下来,专注地看着小夭。
“我现在怎么样?”小夭急切地想知道邶的看法。
邶笑起来,头一扬,脑后乌黑的尾随风而动,负手而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邶微微俯身,几乎与小夭脸贴着脸,直直地盯着小夭的眼睛,笑得魅惑又好看,“惑阳城,迷下蔡。”
小夭的脸颊染上红晕,她摸摸自己烫的脸颊,在邶胸口轻轻捶了一下,“打你这个登徒子。”
两人说着笑着就到了玉山桃林边,桃花花瓣纷纷扬扬飘落,落在邶和小夭的头上身上,两人都是一身锦衣,相映生辉。
看来王母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玉山的结界自动为他们敞开了。
果然,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黑衣男子同一个白衣少年朝他们走来。阿獙,烈阳。小夭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嘴里喃喃念着他们的名字。
等到獙君和烈阳走到近前,两个人同时顿了下脚步,白衣少年化成一只通体雪白的琅鸟,闪电一样飞到小夭头顶,用力啄小夭的头,小夭用手护着头,防风邶站在一旁笑着抬手挡住琅鸟。
“烈阳。”随后而来的黑衣男子叫住琅鸟。琅鸟这才停下,又化成白衣少年的模样,气呼呼地对小夭道,“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你跑到哪去了?害得我们好找。”
小夭又高兴,又难过,又惊奇。喜的是故人重逢人面依旧,难过的是历历往事涌上心头,惊奇的是这一世獙君和烈阳从没见过自己的真容,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烈阳,你怎么认出我的?我跟从前长得完全不一样了。”在玉山上,小夭用的是真容,可毕竟两百多年过去了,她的容貌与小时候大不相同了。
“笨蛋,我们是妖,凭的是直觉。”
小夭笑看着邶。原来他们都可以凭直觉认出她,哪怕容貌变换。
獙君也看着小夭,“你回来了。”
“是呀,阿獙,我回来了。”小夭的眼睛酸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