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昐伸手把小姑娘的本子拿起来仔细端详,过了一会儿,颇有些真情实感地说:“真是传神。我倒好像真的看见冯琪在我面前笑了。”
姚瑶不知道刁昐见过尸体知道冯琪长什么样,只道他是在哄自己,说:“画画……其实都是小琪带我画的,我自己原来也画不好。”
刁昐把本子还给人家,点头,说:“挺好啊,继续画,要是想她了就把她画下来,指不定哪天小琪就给你托梦,说你把她画得好看呢。”
姚瑶看着画摇头:“都这么久了……估计小琪都快投胎了。只希望孟婆汤掺点水,让她记得我。”
刁昐语气轻松,说:“最近地府管的严,孟婆汤都不让掺水了。”
闻言姚瑶破涕为笑,心道他说得跟真的似的,都是哄小孩儿,哪里有什么地府孟婆?自己寻个心理安慰罢了。
刁昐好像也看出来她不信,但是也没反驳。自己一个最大的封建迷信在这里,也不好多祸害社会主义接班人。
六点钟声一响,姚耀林的引擎声准时在门口响起又熄火,然后就响起敬恒兴奋的声音:“师父!姚队给咱们买烤鸭回来吃啦!”
刁昐和姚瑶一起迎出去,姚耀林对刁昐说:“我还把你那小徒弟接回来了,我这事儿干得漂亮吧?”
那一副期待夸奖的小神情,姚瑶都没忍心看。
刁昐像是习惯了,不搭茬,接过姚耀林手上的一个包装盒,转身进屋了。
姚耀林也不生气,拎着两只烤鸭一盒配菜跟着刁昐屁颠屁颠地进了屋。
“老规矩啊,两只鸭子,一只你片,一只我自己手撕啃着吃。”姚耀林把东西放在饭堂,进厨房一看,刁昐果然是在用开水给刀消毒。
“知道了,还要什么菜吗?”刁昐手上动作不停,问。
姚耀林看着他忙活只觉得一天的疲劳都洗清了,声音轻轻的,回答:“不用,还打包了炸酱面。”
“行。”
饭桌上,刁昐片好鸭子在盘子里摆好,又把卷鸭子的饼啊葱啊都摆好了,才准动筷子。
姚耀林让刁昐在自己那只鸭子上片了几刀,心疼坏了,决定剩下的全部霸占不给俩小孩儿分,说:“我就搞不懂你们穷讲究,吃肉不就是图个爽吗?”然后他扒下来一只油光发亮的鸭腿,说:“这样大口吃肉,不香吗?”
刁昐卷好了自己的烤鸭往嘴里送不理他,姚瑶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冲姚耀林做鬼脸:“小气鬼!”
敬恒表示得和师父学,不跟幼稚鬼一般见识,吃才是正道理。
姚耀林狼吞虎咽吃饭快,吃完了把筷子一扔,笑道:“先吃完的不管,后吃完的洗碗!”说完就离席在院子里踱步遛食儿去了。
姚瑶女孩子吃得慢,忿忿不平地跟刁昐抱怨:“刁哥你看我哥他!哪里有大人的样子!”
刁昐笑而不语,放下筷子,擦擦嘴,说:“我也吃完了。”然后也起身回屋,不管了。
姚瑶震惊,震惊完了赶快把碗里还剩的面条扒完,鼓着腮帮子冲敬恒表示我也吃完啦我也走啦!
留下敬恒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最后姚瑶也没两个哥哥厚脸皮,还是进厨房帮敬恒洗碗去了。
洗着洗着,姚瑶叹了口气,说:“我还真拿不准刁昐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敬恒抬头:“此话怎讲?”
姚瑶:“我第一次见他觉得他冷漠,但是他在帮小琪调查凶手、帮我的时候又很热心,虽然不好亲近吧,但是又不凶……”
敬恒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还解释说:“其实我有的时候也怀疑我师父坐那儿是不是就能羽化成仙了,但是他有的时候又挺有烟火气,比如刚刚。”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和姚队在一起的时候,这话他没敢说,他生怕又引起小姑娘奇怪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