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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付英点了点头,转而道:“想必将军已经知道讨窦书一事,此事刻不容缓,相信将军也会全力以赴,以报先帝之仇。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事未平。”
付祂侧耳倾听,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朵颜大将如今卷土重来。先前只是骚扰沧州边境,劫掠过往商队。如今发展壮大,愈演愈烈,开始攻城略地,击得我沧州军节节败退,边宁十二镇已失陷其六。有言道,攘外必先安内,内贼不除,何以对外?是故还请将军暂且搁置讨窦一事,擒拿朵颜,以安边境太平。”
边宁十二镇乃昭朝门户,若完全失陷,匈奴入境便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直逼洛阳。其后果不堪设想。
“并且,朵颜指名道姓要将军与之一战,赢了她自愿归于将军麾下,从此与匈奴一刀两断。如果输了,将军。。。。。。将军。。。。。。”付英说到这里,竟有些难以启齿。
付祂看了她一眼,问:“什么?”
“将军要改嫁于她!”付英吞吞吐吐半晌,终于一股脑说了出来,她长舒一口气。郁结于心多日,自朵颜向她下了这封战术以来,她就食不下咽,寝不安眠。坐立难安了多日,才厚着脸过来禀报。
“。。。。。。”付祂无语凝噎半晌,干巴巴地说:“我现在仍在服丧,何来改嫁一说。”
“朵颜说了,如果将军拒不应战,她就一座一座城地打,绝不退兵!”池海接过付英的话头,心不在焉道。
“好吧。”付祂无奈扶额,她一直都不知道朵颜在想些什么,竟能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若是她真输了,丢得不仅是昭朝的颜面,她自己也会声名狼藉,遗臭万年。
“整顿沧州军队,随我出征,三日之内抵达边宁十二镇,收复失地,击退外敌。”付祂低声吩咐着,话还没说完,却又猛烈地咳了起来。
她咳得惊天动地,让人疑心她要将五脏六腑给咳出来。
付英拍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摸着单薄的脊梁骨,付英这才惊觉,付祂瘦了这么多,近乎形销骨立。
“将军身子还未好全,贸然作战怕是会雪上加霜。。。。。。”
付祂摆了摆手,终于止住了要命的咳嗽,她面色通红,长长喘了口气:“无妨,我不去的话朵颜不会善罢甘休。”
付英看着她坚毅的神色,未竟之语堵在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塞外山抹微云,天连衰草。朵颜站在帐外,任凭耳边刮过旷古风声。
远处群山连绵,偶尔几只大鹰盘旋,啸声响彻天地,久久不去。
昨日夜里新下了雪,一望无际的枯黄衰草被薄薄的积雪覆盖,踩在脚下悄无声息。
他们塞外人传书不用中原的信鸢,而是驯养的大鹰。
一只鹰呼啸着俯冲而下,两只利爪牢牢地停在朵颜肩头。朵颜喂了肉给它,从鹰爪上解下了轻飘飘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