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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东山巫 越王44（第1页）

妘楸罪己念至死未休，份执着苦始终萦绕其心头，往余生多少取舍皆受其扰。

阿祖于此事上虽宽慰，然此番见道永别叮咛，也无暇做更透彻开导，略略安抚几句又点拨道，“你若再执迷其中，未免也太高估自己！此事暂且搁下，待你头慢慢参悟罢！”

妘楸便知阿祖必另要事吩咐，急忙撇开杂绪，凝神听训，“阿祖但教诲，妘楸必当谨记！”

阿祖叹道，“要先谢你凭一己力拖万千兵刃铠甲，份空隙，才使得长们能带领族并一干灵兽嘉禽迁出大瑶山，也使骤得讯息尚余暇奔与你道此诀别。”

妘楸闻此又泪水盈盈，“与诀别？终要弃而去……妘楸无怨可言！自知尽该受！”

阿祖微微叹息，“你也该知道，此去艰难非常，风雨飘摇，存亡未知。惟盼千山过尽，族仍余数！”

说时又轻抚妘楸鬓角，“阿祖尚诸事拜托！你虽孤身一个，也可轻弃此身！答应阿祖，定要看顾好自己！看顾好久歌与无瑕！看顾好族身路！须知，族念！”

妘楸才知阿祖意，也明了族舍她而去用意。毕竟族迁徙青门玉室须得周旋！

“当今天下玉家天下，玉室天子断会容巫族。此前你所，甚明智。只要你巫，天下就巫。故尔你能凭空消失，须得替族稳大昱臣子，尤那个青鸢！”

提到青鸢，妘楸觉打了个寒颤。此杀伐果决，且手段酷烈，几番较量下她忌惮。

“倒那个越王……”妘楸禀言，“也算于他恩，他也能知恩图报，颇重义！许可以……”

“你两救他命，他护你一时周全，此良善，越王者，未泯而。切莫此再生出别妄念！他护你一个殚竭虑使尽解数！若要倚仗他看顾族……非无德，而无能！”

妘楸忍笑了，“他确愚钝了些！枉负王权锐！”

阿祖予置评，另外又道，“巫族世所忌，缘出天子喻令。若想保巫族铁甲诛杀，朝一也能坦然无惧畅行于天地，那须得逆天而行！此必权掌万机，智通寰宇，肯舍身取义小，倾所而无所得最难，等物千古一，你未必遇见，惟盼身余！”

妘楸怔了片刻，显然未能领悟阿祖意图所在，何谓“身余”？余甚？功德？碑铭？谋策？

阿祖又道，“此去亦带走了燕部十七座桐棺，他年做何处置且看族余力。总负你保全功！”

说时细细端详妘楸好久，爬皱纹脸上缓缓漾起一丝慈祥，怜道，“几番折腾，你多年修怕折损非常！可余力应对未知？若以凡技混迹俗世，只怕你一也活过！”

妘楸赧然，自信央道，“哪里就样堪！御虎驱狼使得，御趋婢又何难？”

阿祖苦笑，“待你真真见识了便知——凶险远胜于虎！婢诡输于狼！且行且看罢！”

妘楸知道诀别在即，重又跪下，向着阿祖郑重叩三，“妘楸谢大巫教诲恩！孙女谢阿祖养育恩！小巫谢族弃恩！此去必当尽心竭力族争一片朗乾坤！惟盼他年再见，朗月清风，山川同乐！”

再抬头只见四面苍茫，天地间又灰蒙蒙一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