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印章
卢午阳却是眼冒绿光,“哑咳,你是不是急糊涂了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弄那么多粮食来”
说着似突然想通了什么,按着没别腰刀的侧腰,压抑着兴奋暗搓搓道,“你是不是想干点啥邪门歪道打算弄常家,还是那几户望族嘿,好办法够爽快我带着兄弟手下挺你说,打算怎么动手”
难道还能打家劫舍不成
这位脑洞也够大的,杨彩芽嘴角抽搐,无视卢午阳凑近的大脸,扭头喊张妈妈,“让张二去趟四桥胡同,务必请安六爷来一趟。”
胡商安氏。
余先生眼睛一亮,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
“我不过以防万一,一个多月前给安六爷出了个赚钱的主意。”杨彩芽道出当日拜访安六爷所谈之事,“河南道、两湖受灾,北地以西短期内粮价必涨。安氏虽未做过粮面生意,但占着地利之便,当地行商能周转调配的米粮不会是小数目。且安氏财大气粗,别人顾船走水路运粮是割肉似的下本钱,安氏却有自家的船队。不出意外的话,安六爷这一个多月已从南地收了不少粮。”
安氏所站地利,得益于早年曹意曦领军打关外六部那场经年大战。
西域平定不过数年,仍有大批驻军严守,一个兵就是一口粮,西域安稳后首先火起来的不是边关贸易,而是农事。
西域东临河南道,往下就是两湖地区,直入武汉府的距离比从京城过去还近。
有当地安氏族人领头,加上安六爷在南地收的粮,联合南来北往的行商沿路收粮,连路途耗损都能减到最小。
且和官场、公务无牵扯,不论这次收粮目的送粮为何,不过是一买一卖的商人行为,只不过规模大了些,战线长了些。
安六爷替她吹向集结号,领的是族人、行商,不过两湖官道、商道,哪个还能拦着管着
治下官员的手真能伸得那么长,首先腾文帝就能跳出来剁了了事。
余先生放声大笑,扒拉着胡子险些激动得揪下一撮,“好好夫人只谈生意,任谁都说不出一个错字”
沈练扬起清俊笑容,透着当年年少的张扬,“早年辽东、西北两场大战后,朝廷着意扶持两地商贸。胡商安氏在当地颇具名望,是西域唯一持有特批通商文的。”
也就是说,只要有一条正常开放的商道,安氏就能大摇大摆的来回走着玩。
这她还真不知道,杨彩芽忍不住也露出大大的笑容,天助我也。
卢午阳搓着手,“粮食暂时解决了。怎么运,安氏船队算一条路。另外咱们得多备几手,这事还是得找萧观察使通个气,要走水路得他出面。可是陆路怎么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道、岭南道市舶司在萧翼治下,他点头水路就能畅通无阻。
若是走水路,必北上从天津口岸入内陆,萧翼肯打声招呼,风险更低。
余先生起身磨墨提笔,一气呵成让池方正拿着曹卓名帖快马送去同安。
沈练仍端坐蹙眉,和余先生对半晌,似在苦恼卢午阳所说陆路安全。
既然动用行商取巧送粮,任谁都无法派兵护送。
怕节外生枝打草惊蛇,更怕反而招“贼”。
她信安六爷的能耐,但卢午阳的担心不为过,杨彩芽亦是蹙眉苦思。
卢午阳满脸晦涩,半晌忍不住哑声道,“要是,要是守约还在有他养的那些人手,大讯朝哪个犄角疙瘩护不到他娘的”
此守约非彼守约,卢午阳说的是曹意曦。
见沈练闻言沉下脸,目露痛惜和怀念,余先生眼中疑惑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并未胡乱探究。
杨彩芽却是一愣,随即心头狂跳如鼓。
曹意曦死后,除了送给曹卓的两处私产和大量籍外,其余一切都收在定国公手中。
其中是不是也包括当年她保管过的那枚印章
如果那枚印章不单是用于私产呢
如果那枚印章还能,还能调派人手呢
卢午阳的话,是不是这个意思
杨彩芽猛地抬眼向沈练,声音比卢午阳更嘶哑,“印章当年那枚印章,是不是就能调动卢大人说的什么人手”
沈练心神一震,不懂杨彩芽为何重提旧事,不由和卢午阳莫名对视,才点头道,“认章不认人。不过送粮的事赶早不赶晚,不论是请托京中定国公,还是让安六爷跑一趟京城,这耽搁的功夫变数就太大了”
话音未落,就见杨彩芽嘴角越翘越高,明亮的笑容如夏花般璀璨盛开。
为什么有种当年被算计的憋闷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