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哭了多久,顾非寒就托着她后背安慰了多久。
等她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夜深人静,顾安安睡在病床上一直都没有醒。
彼时顾非寒从茶几上挪到了沙发上,脖子那里,衣服被她哭湿了一大块,担心她这个架势哭下去会脱水,他倒了杯水,中途喂她喝了几次,这会一杯水已经没剩什么。
当年被慕明朗的人从外婆乡下的老房子里绑走,被人按着手脚推进手术室,她都没这么哭过。
像是总算将当时无人倾诉的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
南栀双眼红肿,眼睛里还有眼泪,视线都是糊的,她也不高兴自己动手,索性就就着他的衣服蹭了下,眼底水汽这才散掉几分,能清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大概是夜太安静,视线所及他的侧脸好温柔
“顾非寒”
她嗓子也哭哑了,一开口声音像是坏掉的大提琴,闷重沙哑扯的嗓子一阵生疼,“当时罗湘湘病的那样严重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失联”
结婚前,南栀和他仅有的交集就是那次地震。
其余对他的一切知之甚少。
顾非寒又倾身倒了半杯水喂到她嘴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也还是如实回答,“因为我身体里的病毒,那段时间我在床上躺了半年,差不多是瘫痪状态,而且大多时候都是昏迷着,醒着的时候状态也不好,几乎是不认人的。”
竟然是这样。
南栀乖乖就着他手里的杯子把水喝掉,耳朵里是他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半年
差不多是瘫痪状态。
大多时候是昏迷。
南栀亲身感受过两次瘫痪状态,一次是地震被压在废墟下,一次是被打了麻药躺在手术台上等着被摘肾。
那种动弹不能的感觉只能用绝望来形容。
何况他还躺了半年之久,饱受病毒折磨。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
南栀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安静盯着他轮廓深邃的侧脸了许久,提出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如果那时候你在罗湘湘身边,你是不是也会做出和慕明朗一样的选择”
他的能力从来不亚于慕明朗。
何况,那时候罗湘湘还是他的心头肉
所以如果他铁了心要救罗湘湘,她一样也没逃脱的余地。
这个问题差不多是道送命题。
顾非寒将空掉的水杯随手放到一旁,低头对上她红红的眼睛,她安安静静的盯着他,眼神良善又无辜,模样乖巧的不行,像是刚出生就被妈妈抛弃的小奶兔。
顺着她假设的这个问题,顾非寒黑眸缓缓眯了下,回想了下那时候他和罗湘湘的关系。
说起来,罗湘湘身体出问题他是知道的
“很难回答吗”没在第一时间得到答案,等了几秒,南栀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这说明,他的答案不是她想听到的那个。
否则他为什么不说
然而这虽然是个假设性的问题,答案却对她很重要。
因为罗湘湘身体又出问题,他现在会做的选择很有可能就和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