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厉戎呼吸比平时急促一些,频率还带着被刻意压抑造成的节奏不稳。
陆少唐心说这怕不是什么流感传染,撑着床垫想起身去开灯可厉戎的怀抱严丝合缝,他挣扎了两下,未果。
陆少唐“”这是做噩梦了吗
联想到刚才那个“我是你爸爸”的诡异梦境,陆少唐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身上本来就没力气、懒得动弹,索性就推了推厉戎的肩膀,让自己窝得更舒服一点儿“做恶梦了”
是啊。好长一场噩梦。
“别动,”厉戎声音很轻,环住陆少唐肩背的双臂箍得更紧了一些,“让我抱一会儿”
陆少唐笑着任由他抱,忽然听见一句夹杂着颤抖的轻叹。
“我很想你,少唐。”
陆少唐这人,问题不少,毛病也多。
唯独脑子从来都不傻,咬文嚼字的功夫不比别人差劲。
厉戎这句话被他翻来覆去琢磨了几遍,不免品尝出几分离奇的荒谬感,和一分不敢加码的期待。
两人都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迟迟没有说话。
陆少唐忽然问“客厅电视墙改蓝色还是棕色”
“蓝色,”厉戎轻声道,“你非要买那套蓝色的布艺沙发”
“”
卧室又陷入沉默,直到陆少唐撑着厉戎的肩膀坐了起来“你想起来了。”
“啊。”厉戎轻轻应了一声。
“对不起,”陆少唐貌似还带着病中的鼻音,“我那天答应你要早回家的。”
“是啊。”
厉戎忽然有些想笑。
他也靠着枕头坐起来,伸手去拉床头灯的开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啪”地一声。
卧室被稍显暗淡的暖黄色灯光笼罩。
“所以不要哭。”
陆少唐死死咬着嘴唇,红着眼睛扑到厉戎身上“我没哭。”
“好。”
“你也别哭。”
“好。”
“我也想你。”
“嗯,”厉戎用手背蹭了蹭脸颊,“我也是。”
“还有我你,”陆少唐一字一顿,“我你,厉戎。”
一阵北风吹过窗外只剩树干的法桐树,吹下了鸟巢上残留的几片枯叶,两只深灰蓝色的喜鹊翘着尾巴从巢里蹦出来,喳喳叫着,飞上别墅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