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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翘怎么哭了?”Peggy最先注意到柏翘眼角的眼泪,花若葆也在。幸亏穿了两套防护服,她伤的并不重,除了额头的一点烫伤,胳膊上的几处擦伤,就是小腿骨折。一个月就能恢复。住院的第二天她就醒了过来,而柏翘却还在昏睡中。
今天是第七天。
她正在把鲜花插在花瓶里,听见她的话转过身来果然看见晶莹的泪珠一滴滴地从柏翘的眼角滑落,连绵不断,就像夏日的雨,滚滚落下。她连忙拿起面纸温柔地帮他擦去,一边在他耳边轻唤:“柏翘,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听见花若葆的声音,但还是醒不过来。迷糊地想起,很久之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时他还在PTS,起床铃声响了,他却怎么也醒不了,感觉到自己急出一身汗,挣扎着想起身却动弹不得。然后,有两只很温柔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双肩上,很轻地摇晃着他,一个很男生的浓醇的声音轻声唤他的名字:“柏翘,柏翘……”
当时,那是谁的手?
想着这个问题,柏翘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妻子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然后看见她身上的病号服,想起了之前的火灾。心里松了一口气,难怪会做那样的梦。
“若葆,你没事吧?”
花若葆看见他醒来,不禁潸然泪下:“我没事,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Peggy高兴地站起来:“我去告诉泉叔他们你醒了。”
病房里便只剩下相拥的二人:“傻瓜,哭什么?我没事,倒是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柏翘坐起来,用担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花若葆哽咽着摇头:“我没事。”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来。
“柏翘,你小子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七天了。”
“是呀,比受伤的药煲睡得还要久。”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推门进来。
柏翘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壮得像牛似的。”
泉叔拍拍他的肩膀:“还好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们了。”
又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柏翘,你不行了,居然比我睡得还多。”
正是大难不死的钟立文。在送走花若葆以后,火势越来越大,钟立文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但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候,居然让他在一个住户家里找到一个幸存的气垫床。他将自己卷进气垫床里跳下去,这才逃过一劫,只伤到头部。泉叔他们知道他的经历后,唏嘘不已。
他看着柏翘,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柏翘听见一个大大咧咧带着笑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从一群人中挤到了最前面来。张扬的笑容,头上还绑着绷带。
柏翘有点无措的看向泉叔,然后对来人客气地一笑:“呃,你是新来的?”
嘈杂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每个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难道他说错话了吗?他有些不知所措地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然后他看见那个阳光男孩脸上灿烂的笑容像突然遭遇霜寒的花朵一样缓缓地凋谢。他的心似乎也被谁狠狠地揪住一般的疼痛。
泉叔最先反应过来,急切地趴上床:“柏翘,你没事吧?”
花若葆的脸色也变得很苍白:“柏翘,你别吓我呀。你,还记不记得发生什么事?”
柏翘笑笑:“当然记得,你吓死我了。发生火灾了嘛。等我赶到的时候听说你被困在里面,然后我就晕了过去……”他微微蹙眉,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后来的事。
“对了,药煲,后来你是怎么出来的?幸好你没事。还有,他……”他看看钟立文。
“他是新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