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日光就有些骄阳似火的征兆,萱妃最近胃口不好,谢潇一早去请安的时候她方才刚刚起身,一番梳洗过后倒没有让谢潇跪迎,只让她如宫婢一般站在一侧侍奉早膳。
当着宫人的面,谢潇作为儿子侍奉母亲也是理所应当的,她垂下眼眸态度温恭,萱妃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恰逢杜嬷嬷正在向萱妃禀报一些后宫琐事,正在谢潇心中纳闷何时轮到萱妃去管理后宫时,却听到杜嬷嬷道:
“奴婢还听皇后娘娘说了,入秋前宫中要清退一批年老体弱的宫婢和太监回乡,嘱咐您和颖妃一同张罗着定个章程出来,这件事若做成了,今后协助皇后管理后宫的位子,就交由您和颖妃了。”
原来如此。
明皇后自从在舒贵妃那里吃了败仗之后,就打起了精神联合后宫诸妃将其联合对抗,明皇后权利金钱并施,无论萱妃还是颖妃,整日在后宫生活的自然免不了被迫成了皇后一党。
萱妃面色平平,并无多大喜意,“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活,难得皇后竟都要分出来给本宫和颖妃去做。颖妃可有什么动静?”
杜嬷嬷道,“听说颖妃已经开始盘查自个儿宫殿里的宫婢和太监了,倒是行动迅。”
萱妃又道,“那本宫便要比她更迅,咱们宫里即刻便开始吧……你往前来点,给本宫盛碗汤粥都站那么远,是怕本宫吃了你么?”
萱妃再度颐指气使,几乎快将宫人在场的事忘了,可谢潇还没忘。
“儿子不敢。”
萱妃看着她俯听命的样子,心情这才舒顺许多:“一早就来请安,可是有事?”
谢潇端着诚恳受教的态度道:“东宫那边有些公差,儿子要随太子出宫一趟,回来时候约莫八月十三以后了,特来向母妃辞行。”
她隐晦地提起归程的时间,就是想提前索要解药,以免路途耽搁导致牵机药病,不出所料萱妃的眸子立刻就冷了下来,“去做何事?要去这么久?”
谢潇垂头道:“交钞刚刚上市,庸州那里就出现了许多麻烦,为防民怨沸腾,太子要亲去处理安抚,嘱我跟随。”
萱妃抬手挥退宫人。
内室中门窗无情关闭,静的鸦雀无声之时,谢潇迅跪下聆听教训。
萱妃轻哼:“又想一去不回?”
她摇头如拨浪鼓:“没有,奴婢不敢。”
“那你不去不就结了,太子不在,不正好让你大显身手?”
谢潇深吸一口气,尽力编织着能说服萱妃的谎言:“奴婢是想不去,但如若跟随太子出京会有更大的收获,如此也能赚些勤政爱护百姓的美名,今后定能让父皇刮目相看,也能在朝堂上有更多话语权。”
萱妃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从前什么事情都是逼你做你才做,何时变得这般上进?”
谢潇低头,恭恭敬敬道:“娘娘希望奴婢这样做,奴婢便这样做。”
“巧言令色。”
萱妃的笑容露出病态的癫狂,仿佛恶魔附身:“那药中有一位引子需要用新鲜的东西拌服,所以药效只能保持一天。本宫才不管你有何难言之隐,如若你不能按时回来,便等着病吧。”
谢潇还想再辩,萱妃却嫌恶似地抬起脚掌踢了下她的小臂,“不要妄图挑战本宫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