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妃冷血无情,撤下了脚之后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掴在她的脸上:“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了什么?”
谢潇对这个残暴极端的疯狂妇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她眼中毫无惧怕之意:
“我原以为,你的目的在于皇位,扶持我做个傀儡只是为了你想把持朝政罢了。可你竟能提前预料到睿王会在北元边境出事,并为之暗自庆祝心情愉快,我方才猜到,你的目的在于窃国,你想要倾覆整个大渊,想让整个大渊朝都成为你们北元的附属品!”
“哈哈哈……”萱妃五指如锐利的鹰爪一般狠狠薅起她又湿又粘的头,整个头皮被迫紧绷,眼角的弧度也随之拉紧:“给你猜对又何妨?你在北元公主膝下长大,想不到你竟然不忠于北元,却对大渊朝有着一片赤胆忠心?”
“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本宫手中的提线木偶。只要你答应杀谢珏,本宫不单会放了你,还会给你解药,你不考虑一下?”
“天下是靠武力与民心获取,如若是靠阴谋诡计窃得,只会生灵涂炭,徒增怨魂。”
谢潇已知自己难逃魔爪,已经放弃了挣扎:“杀了谢珏,大渊朝后继无人,天下必然大乱,我不可能为残忍成性的北元人做事,你杀了我吧!”
“好!有骨气!好得很!”
萱妃接连十余声巴掌过后,怒极反笑,“原以为你至少会应下拖延一个月的,谁知你竟连答应都不肯,那你便等着毒吧,既然你这个棋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便尝尝牵机药的滋味!本公主宁愿死了儿子,也不要一个忠于大渊的人!”
谢潇一颗心沉入谷底,她不是没想过先答应一个月拖延看看的。
可以萱妃的手段,她不愿坑害睿王,萱妃都能远隔千里暗箱操作令睿王遇害。
如若她真的应下一个月之期,就算她没有动手,萱妃也定会借着她接触谢珏的机会伺机下手的。
到时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谢潇无法想象,那将会给本就风雨飘渺的大渊朝堂带来什么样的恶果。
况且,她怎么能答应去杀三哥呢?
谢珏有两张脸,一张是给天下人和父皇看的,一张是给敌人和自己人看的。
就算谢潇知道他骨子里还残存有疯魔的基因,可三哥他,无论生不生病,疯不疯魔,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他帮她隐瞒女儿身的身份,教过她识人辨事的本领,支持她一个女子家在朝堂上立足,还满足了她穿女装的心愿。
她在密室险些被谢砀染指时,是他马不停蹄疾奔而来,在灯影之中说了声“我在”,又将谢砀打得几乎殒命。
临川城外紧急回京的那一晚,刀光血影之中,两人一同落入巨网之内,也是他拿出了匕割破网绳,对她说“别怕,把手给我”,然后两人一同从空中跃下。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答应杀他呢?
可能骨子里对自己的原生父母和出身有着最卑怯的认同,在一个乞丐堆里出生就被人丢掉的弃婴,凭什么要用自己草芥一般的性命,去换取一个天之骄子的性命?
谢潇认为自己不配。
如果早晚都要死,那不如就今天死,因为她太讨厌这种无边无际的禁锢了。
萱妃看她紧咬牙关,遂也不再逼迫,任她或疼或喘。
谢潇还没用早膳,就这么挺到了中午,萱妃亲自盯着她,不给一口水不给一口饭,谢潇身上疼地已经忘记了饥饿。
夜幕渐渐降下,她眼冒金星时艰难的挪动了下身体,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
“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嘴硬的,竟硬生生扛了一天。”晚间杜嬷嬷来时,也顺带在她本就已经高高肿起的脸蛋上狠狠甩了几巴掌:“竟然越打越不听话了。”
“那便让她毒好了,时间快到了。”萱妃瞧着她脸部已经逐渐开始扭曲,诡异的笑容令人心生恐惧:“本宫已经做好了丧子的准备,她本就多活了十七年,已经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