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舟抵着心脉阵阵震痛感,灵气也迅速从他身体内流失,可他腰身未弯,仍旧站得笔直,双臂稳稳当当抱着怀中人。
他收紧了双臂,小心翼翼地,生怕人摔下去。
盛昭慌神,不安地动了动“你怎么了反噬这么严重”
江千舟脖颈处近乎青筋暴起,他微微低头,抵在盛昭的肩窝处,从浓稠的血腥味中嗅到了小狐狸身上的暗香,迫不及待地又深吸了一口“别动,安分一会儿。”
“本尊无事,等一会儿就好。”
盛昭只好僵住,忍着江千舟像只狗一样嗅着自己身上的气味。
可在江千舟眼里,他与盛昭在亲密地耳鬓厮磨,他眼神冰冷,深处是不易察觉的凶狠,上了头般微微启唇。
像只毒蛇,想伸出蛇信去自己到嘴边的猎物,然后恶狠狠地去玩弄。
心脉的剧痛更是加深了江千舟心底这个疯狂的想法,更何况,猎物还伸着细软的手臂抱着他的脖颈,只能攀附着他。
失神的前一刻,盛昭有些心急地呼喊传入江千舟的耳边,呜咽着、快要哭了“你,你真的没事吗”
“你不要出事好不好,我害怕伤口,伤口也好疼。”
少年语无伦次,缩在他怀里的身子也在发颤,轻轻地啜泣着。
小狐狸身处绝境,知晓了什么叫害怕,像株菟丝花,乞求着他的抚慰。
江千舟被毒素侵扰的神智瞬间被拉回,他抬起头,生疏又轻柔地一下又一下拍着盛昭的背,低声道歉“抱歉,吓着你了。”
心脉的疼痛也缓缓褪去,他环视四周,才明白怀里这只有些傲气的小狐狸为什么会被吓哭。
周围弥漫着湿冷的白雾,不知名的花红得诡异,脚下踩着的泥土也是血色,尸骨半埋,黏稠的血色土壤像是白骨上黏着的血肉。
低头一望,这样的白骨连绵不绝。
而这里死寂得可怕。
盛昭第一次出世,可能见过血,但从未面对过这般诡异至极的场景。
现在又身受重伤,身旁唯一可以依靠的他,起来又像失了神智。
吓哭再正常不过。
江千舟有些心疼,哄着人“怎么哭鼻子了”
怀里的少年就带着浓重的鼻音,含糊反驳“谁哭鼻子了”
盛昭失控得快,恢复得也快,他将眼泪全蹭在江千舟白裳上,轻哼“我才没哭。”
江千舟像来洁净,被盛昭蹭脏衣服,也不恼,还有心思逗着人“好,你没哭,你现在敢从本尊身上下来吗”
盛昭心底还残留着几分恐惧,为了面子,强撑着挣扎落地“那你松手,谁稀罕你抱。”
刚落地,他受伤的脚便一软,又倒在江千舟身上。
江千舟闷笑一声“你坐在地上,本尊一下你的伤。”
盛昭了下脚下的森冷白骨,神色迟疑“我吃一粒解毒丹就可。”
江千舟拿他没办法,脱下自己的外袍垫在地上“坐。”
恐怕就连江千舟自己也没想过,他有一天会为了别人,脱下自己的衣裳铺在地上,就为了人舒舒服服地坐下。
盛昭心底啧了一声,更嫌弃了。
他还是宁愿坐在那个头骨上。
盛昭表面没异样地坐下,拿出解毒丹给江千舟。
江千舟“哪伤了”
盛昭很小心,护住了自己要拿剑的右手,指着左臂道“手臂还有肩背。”
又指指右小腿“还有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