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缇呆愣的站在原地,裴延低声解释道,“可能要委屈你几日,外头有父皇和皇后派来的女官守着,如果我们现在分房,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不过你放心,孤不会碰你的。”
说着,他指了指床榻,“这床够大,你睡里面,孤睡外面,可好”
他都这般耐心的解释了,陶缇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了,真要发生什么事,按照颜值来说,她赚翻了好吧
“可以,那咱们睡吧。”陶缇低头走到床边脱了鞋,又缓缓朝着床榻里头爬去。
裴延侧眸着她,她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十六岁的年纪,身体已经成熟,曲线婀娜有致。这个往里爬的姿势,让她衣襟后露出一截白腻腻的颈子,凭添了几分旖旎的暧昧。
他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俊美的面容下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他起身,灭了两盏烛光。
眼角余光瞥见陶缇往他这边,他解释道,“孤睡眠很浅,光线太亮的话睡不好。你若是怕黑,那孤再点上”
“啊不用,我也不喜欢太亮。”陶缇发现他真的很照顾人,怪不得外界对太子的印象是忠厚温雅,如今一,的确如此。
烛光熄灭,大红色绣百子嬉戏图案的幔帐缓缓放下。
当裴延躺下后,陶缇感觉原本宽大的床,好像一下子变得狭小。
她整个人都不自觉的绷着,连呼吸都变得又轻又慢。虽然知道他不会碰自己,但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跟个男人同床共枕,说不紧张是假的。
床帷间一片安静,只听得两人的呼吸。
陶缇闭上眼睛,努力强迫自己快快入睡,鼻尖却嗅到一阵淡淡的香味。这是他身上的味道么
没有苦涩的药味,没有难闻的病气,这香味很清新,如同被白雪覆盖的森林般,让人感觉到宁静平和。
就像他这个人一般,温和包容,与之相处,如沐春风。
渐渐地,陶缇在这香味中沉沉睡去,折腾了一天,她是真的累了。
耳畔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裴延缓缓地睁开眼睛,侧头去。
身旁的女人睡得香甜,鸦黑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似的,白皙柔嫩的脸颊有点婴儿肥,淡淡烛光透过红色幔帐洒在她脸上,仿佛染上一层绯红胭脂。
她睡着的样子,还真乖。
不过,醒着的时候好像也挺乖的
今夜相处下来,她与外面所传的“矫揉造作、乖张孤僻”完全不一样。是在装吗
翌日,外面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蟹壳青。
或许是在一个陌生地方睡不习惯,陶缇醒的很早。不过裴延比她醒的更早,她起身时,枕边早已空空荡荡,不见他的身影。
不多时,便有一行宫人鱼贯而入,伺候着她洗漱打扮。
相比于昨夜那宫人的恶劣态度,这些宫人算不上冷淡也算不上热络,就像是一个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来也沉默,去也沉默。
只有那位名唤玲珑的梳头宫女,与她说了几句话。
“太子妃,你这妆容和发髻可还好”玲珑问道。
闻言,陶缇的目光落在那面精致的铜镜上,当到镜中人的容貌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镜中女子雪肤花貌,一张小小的圆脸,鼻子小巧,嘴唇饱满又红润,最为精致的莫过于那双眼睛乌黑如葡萄般,眼睑稍稍下至,带着几分撩人的无辜与清纯。
此刻她梳着宫中妇人发髻,戴着金灿灿的珠宝首饰,像是个精心装扮的洋娃娃。
见陶缇没出声,玲珑问道,“太子妃,可是有哪里不妥么”
陶缇回过神来,朝她微微一笑,“你的手很巧,这样打扮很好。”
到太子妃灿烂和善的笑容,玲珑愣了愣,低声道,“太子妃满意便好。”
“对了,殿下呢”
“殿下此刻在崇文馆读,应该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