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晚维护飞鹰镖局名声的拳拳心意,黄老太爷心里跟明镜似的,正因如此,他心里才不是滋味。
“外祖父,不要不开心了,先让人把车上的布料、皮子卸下来吧。”
林非晚很清楚老太爷心里在想什么,调皮地拽了拽他的胡子,趁机转移话题。
“粮食、草药和被褥是我给灾民带的,咱们家既然要继续施粥,那便把粮食留下,草药给大哥送去,被褥什么的找到合适的机会再送出去。”
经过这次大清理,商州城外的灾民只会多,不会少,她准备的被褥只能找机会送给最需要的人。
比如,愿意领了粮食回原户籍继续耕种的人,灾民回到原户籍,既保住了人口,也保住了土地,再免去一二年的税收,日子何愁过不下去?
黄老太爷宠溺的摸了摸林非晚的头,“那些布料、皮子一块送出去吧?”
“不行。”林非晚果断拒绝,“布料是我特地为几位表妹挑的京城时兴的布料,皮子是我从是我的战利品,贵重自不必说,真给了灾民,他们未必保的住。”
相比较之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被褥要实在的多,也安全的多。
穷人家里有宝贝,往往带来的不是福,而是灾祸。
黄老太爷稍微一想,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道理他何尝不明白,只不过一时间忘记了。
林非晚微微一笑,“外祖父,咱们家这次争取在灾民以及京城来的人面前好好露个脸,我想趁这个机会,让大哥正式提为太医。”
黄老太爷眼中精光一闪,“放心,外祖父一定努力。”
黄大爷和黄二爷见老爷子气消了,悄悄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爹,赈济灾民就别让婉容出面了吧,那些灾民几乎都知道婉容被孟家掳走关押在地牢的事。”
黄大爷脸色有些难看,孟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掳走,一开始便想着坏了婉容的名声。
虽说孟家已经株连九族,但他还是觉得不解气,恨不能把罪魁祸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黄老太爷攥紧拳头,“既如此,便让婉容在家歇着吧,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林非晚端起桌上的茶盏,掀开盖子,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没有说话。
忽然,她耳朵动了动,借着喝茶的动作看向门外。
“爷爷,我不要躲在家里!”
黄婉容风风火火来到几人面前,“错的又不是我,我为何要躲?而且他们又没把我怎么着,这时候躲了不是心虚吗?我偏要继续施粥!”
阳光下,少女灵动的眸子里满是坚韧,脊背挺直,如苍松翠柏,不为世俗弯腰。
林非晚眼角漫出淡淡笑意,这才符合黄婉容一向的行事作风。
黄大爷沉下脸,“胡闹!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知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
“孟家大庭广众之下将你掳走,早已传遍了整个商州城,我们都知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别人可不知道,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黄婉容倔强地站在原地,“说人是非者不会因女儿闭门不出便放过女儿,相反,他们只会认为女儿心虚,胡编乱造,什么脏的臭的屎盆子都往女儿脑袋上扣。”
“女儿偏不如他们所愿,偏要坦坦荡荡站在人前,看谁在那满嘴喷粪!”
“你你”黄大爷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气得险些昏过去。
林非晚连忙按住大舅舅手上的穴道,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林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