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
林非晚给荆澜留下两封信,随即便带着雪团和行李赶去与师父会合。
待荆澜看到信时,林非晚已经和队伍离开了京城,踏上了赶往边关的旅程。
盛夏时节,官道上随处可见苍翠绿意,宽阔天地中,似乎连热意都降下去了。
林非晚身骑骏马,肆意驰骋在官道上,身后的大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不一会便成了众人眼中一抹小小红晕。
在她身后,赫连岁安偏头看向坐在马车里的赫连修。
“爹,我怎么感觉阿晚心里憋着气呢?”
赫连岁安自小看着林非晚长大,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还不是她那拎不清的娘,在为她支持林思远去前线打仗的事生气呢。”
赫连修冷哼一声,一双眼睛像淬了冰似的,没有半点温度。
昨日林非晚来到别院他便注意到了,这孩子受气了,整个京城,能让她受气还默不作声的,寥寥无几。
他捧在掌心养大的宝贝徒弟,即便是在皇帝面前亦有挺直腰板的底气,凭什么受他们的气?
若不是看在阿晚的面子上,昨日去林府的就是他,而非青鸾了。
赫连岁安狠狠蹙起眉头,“林夫人?她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呐?”
而且,平日里她看着挺疼惜林非晚和林清欢这对姐妹花的呀,有时候,她对林非晚比对养在身边的林清欢还要好。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林二这些年文不成武不就,林家那两口子明显对其期望不高,甚至是当小纨绔养在身边的,可惜”
赫连修摇摇头,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里带着股淡淡的嘲讽意味,“林二不甘一生平庸,生出自强之心,林夫人妄图把人养在眼皮子底下的心愿破灭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林氏夫妇在做父母这方面,没什么大错,但还是差了些。
“若没有林二这桩事,林夫人对阿晚应该还会和从前一样。”
赫连岁安抿抿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赫连修摇动扇子,和这世间大多数父母比起来,林氏夫妇算很好的了。
只不过,这份好,当对上林家两个儿子时,略显苍白。
林府。
林征和黄琼自天色微明时便在前院坐着,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都未见府中有人前来。
黄琼这才有些慌了,“老爷,阿晚该不会已经走了吧?”
林征摇头失笑,“我早和你说过,她不会来的,你非不信,宁愿在家里等也不去城门口,现在慌什么?”
“谁家子女出远门前不来拜别父母,自她成婚后,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黄琼忍不住沉下脸,“昨日顶撞我就算了,还在她师父面前告状,让她师叔来下我的脸面,真是长本事了。”
“够了!”林征厉声呵斥道:“她脾气大你不是第一日知道,小时候她顶撞我你还说我不够大度,和孩子斤斤计较,怎的如今换了你,竟也小气起来了?”
“我”黄琼无言以对。
林征叹了口气,“这些年你比我见阿晚的次数多,应该知道她不是那种会告状的人,难道你忘了,岳父大人说过,阿晚到毒雾山庄学的第一课便是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