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澄明和支洲合力将戈平身上的藤蔓斩断,那诡异的笛声不止,众人只得退步三舍,不多时就听到兵刃交接之响。等澄明带戈平进到内院,见到了动武之人的真面目——果然是假太孙。
但听那假太孙高呼一句:“先别管我,那女人在东阁,她的血可救教主!”
下一刻,一道蓝影倏地蹿出西苑,等澄明追去终还是慢了一拍。
戈平:“那假太孙所言,究竟何意?”
澄明思忖片刻,道:“符姑娘曾说,袖罗教捉她入岛是为了施行什么法术,也许……今夜袖罗教如此大阵仗,不是为了取质子情根,而是为了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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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身处灵州城一家名为“月坊”的酒肆顶厢内的柳小姐,左手持杯,右手执箸,面对着一桌琳琅满目的本土菜系,不知从何下手。
端菜进来的小厮听到一声叹息,“咚”一声跪下:“仙、仙主可是有不满意的,小的这就叫人重做!”
柳扶微只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托盘抖如筛子。
橙心示意小厮先退下,道:“近来灵州风声紧,教中只留了月坊交接,他们之前没见过教主,这才露了怯,教主莫怪。”
尽管已经听橙心说了一轮“原委”,柳扶微仍觉得云里雾里不可置信:“我真的是你们教主?”
“教主可是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处?那容橙心再说一次,去年教主从神庙出来之后,就遇到了我娘,然后我娘……”
柳扶微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娘就是郁浓教主,你是袖罗教的大小姐,对吧?”
“嗯,嗯。”橙心双手托腮,乖巧点头。
这事,可谓是荒谬乘着一匹脱缰的野马去找他姥姥——荒谬到姥姥家了。
依这说法,当日她从娑婆河上岸之后,应该是回到了神庙,结果一出大门,就好死不死的撞上了守株待兔的郁浓。不知中途发生了什么,郁浓不仅没把她剁碎,还捎她回了袖罗岛,然后……把教主之位传给了她?
“真是你娘把教主位传给我的?”
“当然。”
“我怎么听说新教主的位置是篡来的?”
橙心眼珠子咕噜一转:“那时几个分坛坛主都不大安分,是教主你怕自己初来乍到震慑力不足,就让我娘死的时候配合着你演一出被你杀的戏。”
“你是说……我在你娘临死之际还撺掇着她陪我演戏?”
“可别说,效果是真的挺好的,大家都非常崇拜教主的威严呢。”
“不是。”柳扶微越听越迷,“你先告诉我,郁教主是怎么死的?”
橙心微一垂眸,“她……为了救我,耗费了太多灵力,才油尽灯枯的……”
本想问“你怎么了”,听到耗费灵力,柳扶微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是辛未年……”
“七月初九辰时。”
“……你娘一心捣鼓的换命之术换的是?”
“我。”
天,敢情闹了那么大阵仗,又是设计顾盼又是血染大理寺还千里迢迢把她拐走,一切的祸端都始于这丫头?
“教主,你是不是想说,闹了那么大阵仗都是为我,让我自己哪凉哪呆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