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嫱头一昂,掩饰不住的欢喜:“王公子,你是第一个对我说的话表示认可的人,娀姐姐,你看,我说的话可不是胡话,王公子这个男儿可是认可的哦!”
梓娀有些意外:“王公子,你怎么?不是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吗?女子的人生不是应该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相夫教子的吗?”
梓婋摇头道:“我从来不认为这些话是对的。男人女人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天地间的生灵,佛不是说‘众生平等’吗?既然在菩萨面前人和所有草木牲畜都是不分高低的,那么在人的内部还要分主从吗?”
“可女人依附于男人是千古遗传下来的不二箴言,自古男主外,女主内,男耕田,女织布,男是天,女是地,一直都是男子高女子一等的。难道这是错的?”梓娀头一次听到一个男子这样评点男子与女子,不禁追问道。
梓婋敛容道:“这些不过是一些自以为是的须眉蠢物为了压制女子所放的厥词罢了。可惜啊,正是这些厥词,禁锢了女子千年啊!所谓的男女之别,不过是性别罢了,脱去自身的皮囊,在佛面前是一样的灵魂,只不过世人看不穿这色相而已。”
梓嫱十分赞同:“想不到王公子这般开明,想必你家夫人定是个幸福无比的女子!”一听这话,梓娀心猛地一紧,好像被一只爪子轻挠了一下,端着的茶水也洒出了一半,她急忙低头掩饰。
却听梓婋道:“嫱小姐说笑了。在下尚未娶亲,何来夫人一说?”
这句话好像六月里的日头,一下子将梓娀晒得全身燥热,面红耳赤。梓婋梓嫱都注意到梓娀的异样,都问她怎么了,梓娀正不知如何搪塞,正好丫鬟道:“两位小姐,三夫人来了!”
梓娀就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起身迎接。梓婋一时不好回避,也只得跟着二人迎候。
“娘,你怎么上这儿来了?”梓嫱走下观尘亭搀扶刘氏,“不是说要在佛堂念经的吗?”
刘氏边走边道:“寺中师父说今日领经师傅不适,故而早早地就结束了。我看时间还早,就上这儿来找你们?”说着环顾四周问道:“咦?你昭哥哥呢?”
梓娀侧身让座:“还提他呢!他呀,早就脚底抹油,跑了!”
刘氏一见梓婋心中不免一惊,问道:“这是?”
梓嫱嘴快,扶着她母亲的肩道:“这是梓昭哥哥和娀姐姐的朋友,叫王婋!王公子,这位是我的母亲。”
梓婋垂眼作揖:“见过言夫人,在下王婋,有礼了!”
刘氏直勾勾地看着梓婋,又问道:“不知王公子是哪里人士?”
这干净利落的问话就像在审问犯人,梓婋不免心中不愉,但碍于体面不好作,淡淡地道:“祖籍安庆,但自小在外游历,故而口音混杂,已没了乡音了。”
刘氏看出梓婋的不愉,猛然从吃惊中醒悟过来,心道:“我是糊涂了吗?他明明是男子。”于是便道:“公子不要见怪,我只是乍一见公子,就想起了一位故人,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故人!”梓婋心中一颤,骤然想起了母亲,便试探道:“故人?夫人和这个故人很久没见了吗?”
刘氏道:“是很久没见了,以后也见不到了。”
“天地虽然广大,但是只要有心,肯定能见到。夫人家财富裕,若是故人不能来,夫人何不主动去呢?”梓婋道,在场的人闻言都一愣,气氛有些微妙。
刘氏情绪甚是低落:“非我没有这份心,只是这个故人已然去世,阴阳相隔,实非人力可至。”
“三婶的故人是哪位?”梓娀奇怪地问道,“我们都不曾听说。”不怪梓娀的无知,大房出事的时候,她还小,已经是不记得那些事了,梓嫱当时更小,刘氏这么多年从未在女儿面前提及什么,自然是更加不知道。
一时之间,氛围有点尴尬。
梓婋作揖道:“夫人恕在下无礼!我一见夫人慈眉善目,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我在家时,常于母亲身边撒娇嬉闹,猛一见夫人,还以为母亲也还这里了呢。故而没大小,触痛了夫人的心事。夫人大人大量,还望看在我思念母亲的份上,宽恕些则个!”说着深深地作了个揖。
一时间天高云淡,那微妙的氛围,在梓婋的言谈间烟消云散,只是刘氏的眼神还是带着研判,似乎是想从梓婋的脸上辨别出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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