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儿在一旁收拾着竹简,陈阿娇则坐在原地,整个人窝在那里,心里正在盘算着刘据什么时候才会出生。
三年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椒房殿
炭炉烧得火热,冷风偷偷跑进来,椒儿打盹醒来。
窦漪房正在喂鸟,陈阿娇无精打采地陪着雪鸢煎茶。
她把茶叶精心挑选出来,放在炭火上烘烤,不一会儿,茶香就散了出来,那是一种好闻的青草味中带着一丝苦味。
雪鸢见状,轻声提醒陈阿娇:“殿下,茶叶快要烤成炭啦。”
陈阿娇赶忙将茶叶翻下来,顺带撒娇,“姑姑,阿娇可离不开您呢。”
雪鸢把陈阿娇的茶叶分了一部分到自己这边来翻弄,笑着说道:“殿下,您又在偷懒呢。”
陈阿娇小步快走,装作躲在窦漪房的身后,撒娇地喊道:“外祖母呢”
窦漪房轻轻拍了拍陈阿娇的手背,笑着说:“好啦,不想弄就算了。雪鸢也是太宠溺你了。”
哪怕是多日不见,窦漪房和雪鸢对陈阿娇的宠爱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毕竟陈阿娇是她们看着长大的。
陈阿娇紧紧抱住窦漪房,把头靠在窦漪房的肩膀上。
窦漪房满是宠溺地说:“阿娇,你整理的那些竹简很不错。”
窦漪房向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相比之下,刘彻则是用完了就完了,并不会给予夸赞。
陈阿娇贴在窦漪房的背上,说道:“外祖母不觉得读书是没有用处的……”
陈阿娇的心中满是苦涩,她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窦漪房直接打断了陈阿娇的话,“只有那些无用的男人才会说读书无用。
阿娇,多读书能让自己变得更好,也能让自己更懂得如何去爱。”
陈阿娇听了,连连点头,说道:“嗯嗯嗯。”
陈阿娇正在椒房殿用膳的时候,见到了刘嫖(馆陶公主)的新宠——长安县县尉吾金。
窦漪房将吾金召来,只是为了商议政事,并没有任何私事。
哪怕是刘嫖(陈阿娇)做出把天捅破的事情,窦漪房也有能力将其补上。
吾金二十多岁的年纪,模样长得十分俊俏,带着一种阴柔之美,浑身散着读书人特有的气质。
陈阿娇看着吾金,心中暗自想到,难怪母亲会为他,特意去求刘彻封官。
窦漪房拄着拐杖,端端正正地坐着,翻动着税简,而吾金则恭敬地跪着。
窦漪房问道:“长安县的税收为何如此呢?”
原本这种事情是由税官负责管理的,本不该闹到太皇太后这里来的。
只是因为吾金是馆陶公主(翁主)提拔上来的,那税官得罪不起天子的岳母,就把这事儿丢给了刘彻。
刘彻被这个问题搞得头疼不已,便又上报给了窦漪房,恰好撞上陈阿娇也在,于是便一起处理此事。
吾金说道:“长安县的县学年久失修了,臣自作主张对其进行了修葺。”
雪鸢将修葺的报价当众念了出来,陈阿娇原本以为吾金会求饶呢。
吾金的腰背依旧挺得直直的,说道:“这件事情臣并不知晓,还请太皇太后降罪。”
窦漪房说道:“修葺县学本是一件好事,就用粮食和钱财来弥补吧。”
吾金应道:“诺。”
吾金退下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陈阿娇。
陈阿娇还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交锋,像大战三百回合那样,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结束了。
窦漪房见陈阿娇那充满求知欲的模样,缓缓开口问道:“阿娇,在大汉,谁是值得尊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