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清脆的雨珠从窗檐打下发出清脆的声音,闷雷滚滚间,裴然的手指微顿,抬眸向了窗外。
尤念不知道裴然有没有听清她的话,她也没有勇气再说第二遍了。她记得很早之前,小叮当远飞国外的时候,就曾这样对她说过“在情面前,往往最先上的那个人最倒霉。”
因为最先上的那个人,承受的不仅仅是暗恋的痛苦,还要承受你所之人不人的双倍痛苦。
尤念要强又自卑,所以她从不敢先说。
深吸了几口气,尤念发现自己的心跳仍旧极为剧烈,平生第一次主动告白,她觉得自己既然说都说了,总要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那人有没有听到。
手指紧紧抓着被子,尤念翻了个身往窗边去。
黑沉沉的房间中,裴然身形挺拔修长,虽然从这个位置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但尤念很清晰的感觉到,他在笑,弯着嘴角十分愉悦的在笑。
笑着笑着,他搭在窗边的手指也跟着颤了颤,微微屈指时,他指根处的婚戒闪了闪,那微弱的光照入尤念的心底迅速燃起火焰,尤念懂了,她被子一拉红着脸转身,闷闷的嘟囔道“你笑什么笑啊。”
有那么好笑吗
尤念郁闷的想裴然这人实在太坏了,真真是哪哪儿都坏就连笑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东西。
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他刚才无声低笑的样子,尤念的嘴角不自觉就上扬了。
欸,得她都想跟着笑了。
这人果然坏透了,一点儿也不安好心。
尤念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些天裴然每天都会来她,经过那一天的相处,两人再也无法恢复敌对关系。
话已经说得很开了,两人之间的有些误会根本就不是误会,醒来后尤念仍旧很清晰记得生病时裴然对她说的那些话,倘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翻到的那些合同思路就要重新去想。
“裴然,那些合同”有些话一旦问出口,那么接二连三的疑问就都藏不住了。
婚后两年,两人除了最开始的几月相处和谐,其余时间都是矛盾与冷战。
尤念沉默又总妥协,而她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又是裴然最不惯的,一个不说,一个不解释,再加上还有人从中挑唆,于是两人的隔阂越来越大,等到裴然察觉到问题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那些合同,都是真的。”裴然帮她接完了那句话。
前几天尤念生病,很多事情他都不方便说,今天他不单单是来她的,还把尤念当初到的那些合同带来了。
与上次不同,这次他带来的是完整的合同。
“当时你发现这些合同的时候,我气你又和裴楚见面,同时也知道你听不进去我的话,所以对此我没也没什么解释,然而等我想要解释的时候,已经晚了。”
裴然将那些合同一张张摆在尤念面前,在到某一张的时候,他抬眸对尤念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当我开车追出去发现你已经出车祸的时候,我有多慌。”
他长这么大以来,还从不知道手指哆嗦是个什么感觉,当时却是知道了。
裴然当时追着救护车跑时是发了狠的,他想如果尤念不死,等她醒来之后他一定要给她一个狠狠地惩罚。
既然她这么逃跑,那他就把她的腿脚敲断,把她丢回那座让她肯对他求饶的小岛上,直接把她锁上一辈子,可是真正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有些话,他想解释,却再也没机会说了。
不过还好,如今机会又来了。
这几份合同都很厚,尤其是关于离婚后财产转让的部分,裴然对此却只是轻飘飘瞥了一眼。
他手中还握着最后一张白纸,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他的视线落在上面久久不放,尤念觉得奇怪,望过去时就到白纸背面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暗红,像是干涸很久的血迹。
不知怎的,着裴然手中的那张白纸,尤念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她很早很早之前有过这张纸。
“念念,你知道为什么在你恢复记忆后,你多次提到那些合同,我只是单薄说着误会却从不肯辩解一句吗”
裴然握着那张纸的力道一点点加重,嘴角微微一弯,他缓慢的将那张纸放在尤念眼前,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对你所有的解释,都要建立在你相信我是你的前提上。”
从很早之前,裴然就以自己下了一个局,他是以自己尤念的名义与周贝才谈成了这些合同,就在周贝才第一次自杀未遂后。
那年大雪,满地的雪白不染尘埃,而裴然见到尤念的时候,却感觉她的脸色比这雪地还要白,还要冷。
当时尤念也只是个小姑娘,她脆弱又敏感,亲眼目睹到周贝才自杀后她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当时她只是抓着裴然的手,一声声小声说着“我妈妈也不要了,她也不要我了”
她当时太崩溃了,脑中关于母亲自杀时的记忆十分混乱,虽然当时知道自己母亲给她留了遗,可是她并不肯,等到周贝才抢救回来对她承诺不会再自杀后,她也选择性遗忘了这段记忆,这张染血的遗,她就更是没有。
尤念没有想过,当时自己含泪只匆匆瞥过一眼就抛弃的遗,没想到裴然还一直留着;她更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到上面的内容。
因为儿时的经历,周贝才的思想扭曲又偏激,她的这种情绪也带到了自己的遗中,通篇读下来,她字里行间都是要让尤念变成有钱人,不过周贝才思想转变了一点,她不再让尤念去巴结裴正阳,而是要让她好好和裴然相处,因为她在遗中写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