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陆聿珩丝毫不恼,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随即有些无奈道“我之前想要与你解释,几次都被你打断了。”
她垂眸不语,撇了撇嘴,忍不住腹诽就算打断了又怎么样不会下次继续说还不都是借口。
其实梁浠彤不算是生气,只是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想要重新梳理一遍。
她刚才注意到,在梁冠霖拉着她介绍给陆聿珩时,那几位相处不多的哥哥、姐姐,全都满脸警惕地向他们,就担心她会突然冒出头,企图在他们手上分一杯羹。
梁浠彤低嗯一声,声音闷闷地开口“这里不方便,回京再说。”
说罢,她离开阳台,与他一前一后回到宴会厅。
晚宴结束后,梁浠彤随着梁冠霖与章澜回到半山别墅。
“浠彤今日着实让我惊喜,”刚进客厅,梁冠霖便笑着夸赞,“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陆家那位怎么也没跟家里打声招呼样子,子谦说得对,你这总算没白读。”
“爹哋,”梁浠彤丝毫没有被夸奖的喜悦,叫了他一声后,语气淡淡道“您说我不懂事也好,亦或是骂我不上进也好,有些话,今
日我一定想要同您说。”
梁冠霖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逐渐板起脸,表情变得阴沉。
章澜出他的不悦,心知惹怒他没什么好果子,立刻开口阻止“今天是你爹哋生日,有什么话”
还没说完,就被梁冠霖伸出手推开,章澜一个踉跄,回望过去,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怒道“让她说”
梁浠彤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不想去集团上班,无意做您的接班人,也不想成为联姻的工具。无论是欧兆文还是陆聿珩,我都不会嫁。”
她稍作停顿,继续说“从小到大,我一路见证着您与妈咪的婚姻状态,还时不时在花边新闻中到您的消息。我不希望自己的未来,会步入你们的后尘,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纵容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只要确保自己的正宫地位稳固就好。”
梁浠彤抿了抿唇,又道“爹哋,我按照名门闺秀的既定路线活了二十二年,接下来的人生,我想为自己而活。”
听完她的话,章澜瘫坐在沙发上,已经不敢再去梁冠霖的脸色。
而梁冠霖,则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梁浠彤,一字字消化着她的意思。
他实在没想到,一贯乖巧懂事的小女儿竟然对他满腹怨气。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家里,他向来说一不二,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忤逆。
先前她说想去京市读,他虽然不愿,但也妥协了,她还想怎么样生为梁家的儿女,难道不应该为家族的昌盛而做出贡献吗
“爹哋,对不起,破坏了您的好心情,”梁浠彤冲他深深鞠躬,声音显得有些疲惫,“我先上去了,晚安。”
不等梁冠霖回复,她就转身离开。
翌日清晨。
梁浠彤不准备在港城多停留,想要早点回到京市,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她到在桌上放着那块,她给阿宋,不,应该是陆聿珩订的百达翡丽手表。
原本想着今日去深市送给他,顺便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计划到底不如变化快。
她别开眼,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
算了,还是带上吧
她昨晚就与爹哋说了,无论是欧兆文还是陆聿珩,她都不会嫁。这块表,本就是她当做那条项链的回礼准备送给他,等她送完,他们就两不相欠了。
梁浠彤拿起装着手表的袋子下了楼,客厅中空无一人,只有佣人在打扫卫生。
她提前交代了司机行程,上车后就立即出发,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高楼林立的繁华景色不断后退,承载着她二十二年喜怒哀乐的太平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港城明明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这一刻,她不仅没有丝毫的归属感,还怀念起了在西藏的时光。
港城国际机场。
今日从港城飞京市的旅客不多,梁浠彤登机后,发现头等舱只有她一个人。
掩面打了个哈欠,没有太过在意。
昨晚回到房间后,她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现在还有些困,想着可以趁飞行时间补眠,于是将座椅调节成舒适的角度,又戴上空姐送来的眼罩,开始闭目养神。
乘客们陆续登机完毕,原本有些喧闹的机舱,逐渐变得安静下来,飞机正在向跑道的方向滑行,机舱内响起了安全指南提示音。
这时,梁浠彤察觉到似乎有人走到她身旁。
刚准备掀开眼罩去,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低沉清冷,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慢条斯理道“小姐,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